半懂

印光法师文钞

复如岑法师书

接手书后,又接思归集,不胜感叹。以座下提倡净土法门,光目力精神,二俱不给,不能相助,为憾歉耳。因将所提之例,并所商各条阅之。所商条内,在字傍加圈者为赞成。或有稍批一二句者,系祈再酌。

接到你的信后,又接到《思归集》,不胜感叹。由于座下提倡净土法门,而我的视力精神,二方面都不足,不能相助,所以实在感到遗憾抱歉。因此将你所提到的范例,以及所商议的各条都看了。所商议的各条意见,在字的旁边加圈的,为赞成。或有稍微批注一二句的,是请你再斟酌一下。

唯法藏追顶法,利人处伏有误人之祸,万万不可录。其诗虽好,亦祈取消。此人乃佛法中怨,初亲近天童密云悟祖,得小悟处,便欲为千古第一高人,自谓无师自悟,密云欲付彼法,不肯受而去。

唯有汉月法藏禅师所说的追顶念佛法,利人之处却伏有误人的祸端,万万不可以收录。他的诗虽然好,但也请你取消。此人是佛法中的怨家,最初亲近天童密云圆悟祖师,得到一点小小的开悟,便想要成为千古第一的高人,说自己是“无师自悟”,密云祖师想要付法给他,他却不肯接受而离去。

密云追之,追至某处追及,犹不肯受。云强之,乃以三玄三要令密云答,方强受其源流。

密云祖师追赶他,追到某个地方,追上了,但他还是不肯接受。密云祖师强迫他接受,于是他以三玄三要,令密云祖师作答,这才勉强接受了祖师的法脉源流。

所说之事,均是妄造。士大夫信奉之若活佛。有谈及法藏破处者,必有大祸。故其语录,及其徒弘忍,具德,崇师蔑祖之胡说巴道。通奏康熙附入明藏中。

他所说的这些事,都是妄造。士大夫信奉他,如同活佛一样。有谈到汉月法藏破绽处的人,必定有大祸临头。所以他的语录,以及他的徒弟弘忍、具德,崇拜师父汉月,污蔑祖师密云的那些胡说巴道。通通奏请康熙皇帝附入明藏中。

至雍正十一年选各语录,备悉讹妄,即令毁板,并禁私藏流通。录其法藏弘忍具德所说,悖道悖伦,妄造悖理之各语言八十余段,一一辟之,名拣魔辨异录,凡四卷二百多页。

到了雍正十一年,选取各家语录入藏,雍正皇帝完全知道汉月一派的错讹狂妄,立即下令毁销刻板,并禁止私藏流通。另外还抄录法藏、弘忍、具德所说,悖逆大道伦常,妄造悖理的各种言论八十多段,一一加以辟驳,名为《拣魔辨异录》,一共四卷,二百多页。

其文,凡读书人阅之,都增长莫大学识。而于参禅之人更为有益(今之禅者多不知古人言句,皆作拆字会,则禅气也未闻著)。至十三年始脱稿。上谕令入藏流通。

这部书,凡是读书人看了,都能增长莫大的学识。而且对于参禅的人更有利益(现今参禅的人,大多不知道古人的言句机锋,全都当作拆字解义来领会,这样做恐怕连禅的气味,也没有闻到)。到雍正十三年,这部书才脱稿。雍正皇帝下令录入藏经流通。

未几宾天,乾隆继位,未能亲身料理,令誊清刻板。当时法藏之外护甚众,僧俗不敢谈及,故未入藏。但将上谕列之于首以为序。而官家之事,不派于己者,不敢干涉。

不久雍正皇帝归天,乾隆皇帝继位,并未能亲自料理这件事,只是令人誊写清楚刻板。当时法藏的外护很多,僧俗都不敢谈论,所以《拣魔辨异录》没有录入藏经。只是将雍正皇帝的诏书列在开头作为序文。而官家的事,如果不委派教内的自己人,旁人不敢干涉。

致钞写之人不甚明白,或有钩挑不清而文理反,或有省写不察而写成讹,如草写谓字作为,竟有一百多谓字,皆刻作为字。

致使钞写的人不是很明白,或者有文句前后过渡不当而导致文理相反,或者有省略写的字不能觉察而抄写成错误,如草写的“谓”字当作“为”字,竟然有一百多个“谓”字,都刻成“为”字。

世宗所刻经书,均校正的确,唯此书之讹,不胜屈指。板已刻好,印若干部,赐王大臣及高僧。但僧以法藏之外护盛,恐贻祸,均不敢流通。致此后博学多闻之僧俗,均不知其名。

清世宗雍正皇帝所刻的经书,都校正的准确,唯有这部书的错讹,数不胜数。板已经刻好,印了若干部,赐给王公贵臣以及高僧。但僧人因为法藏的外护势力大,唯恐招致灾祸,所以都不敢流通。致使此后博学多闻的僧俗,都不知道这部书的名字。

光绪三十年谛公请藏经,令光随去料理,经已印完,尚须几日方行,因至琉璃厂各书店看看,一店中有二部通请来,以一部送谛公,冀彼流通。一部自存,三十一年往南京杨公馆,知东洋弘教书院印藏经,祈仁山先生将光之一部寄东洋。

光绪三十年(1904),谛闲老法师请藏经,令我跟随前去料理,藏经已经印完,还须要几天才能离开,因此到琉璃厂各个书店看看,一个书店中,有二部《拣魔辨异录》,我通通请来,一部送给谛闲老法师,希望他流通。一部自己保存,光绪三十一年,前往南京杨公馆,知道东洋弘教书院印藏经,请杨仁山先生将我的这一部寄到日本。

民国三年狄楚青来普陀,光劝伊流通此书。云当向谛公处请其书。伊云我有。问从何而得,云在北京烂货摊买的。伊回申,即付印刷所,照式石印一千部。以八部送光,留二部,余送有缘。遂息心按文义校正。

民国三年,狄楚青居士来到普陀山,我劝他流通这部书。我说应当向谛闲老法师那里请这部书。他说:“我有这部书。”我问他从何处得到的,他说是在北京烂货摊上买来的。他回到上海,就将书交付给印刷所,照原来样式石印一千部。送给我八部,我留下二部,其余送给有缘人。于是息心按照文义加以校正。

民七年刻板于扬州藏经院,印三百部送人。若邮路通时,此书当多请几部,以送具正见之缁素。

民国七年,在扬州藏经院刻板,印了三百部送人。如果邮路通畅时,这部书应当多请几部,来赠送给具有正知正见的僧俗。

阅此可知法藏之为人,与其法徒等之所说,多分是凭空妄造。光以座下不知其人之真伪,一经列入思归集,后世又将大宏彼法,则于禅于净,均有大损。

读了《拣魔辨异录》这部书,就可以知道汉月法藏禅师的为人,还有他的法徒等人所说的东西,大多都是凭空妄造。我因为你不知道这个人的真伪,一旦将他的文章列入《思归集》,后世又将大大宏扬他的法,那么就对禅宗,对净土宗,均有很大的损害。

今亦不说彼之行为,但不一提及,若阅拣魔辨异录,则人各悉知矣。邮票已忘其数,仍为寄还,以减我过。

现今也不说他的行为,但也不要提到他,如果阅读《拣魔辨异录》,就人人都知道了。邮票已经忘记了数目,仍就寄还给你,以减少我的过失。

思归集稿本中,所录俗体甚多,俱不能标。唯段字相传多讹作叚,此须改正,叚即假字,凡俗体破体帖体古体,于经书中用之,殊觉不恭。令有学识之士大夫轻慢所著所印之人,非小可事也。

《思归集》的稿本中,所录的俗体字很多,都不能一一标明。唯有“段”字相传多误作“叚”,这必须要改正,“叚”就是“假”字,凡是俗体、破体、帖体、古体字,在经书中使用,觉得非常不恭敬。令有学识的士大夫轻慢写书、印书的人,这可不是件小事情。

五十三参之名,决不可用。以两土世尊,与末世凡夫同列,大失尊卑故也。阿弥陀佛名下所录之愿,宜标第几愿云。每愿如是,祈注意。

五十三参的名称,绝对不可以用。这是由于将华藏、娑婆两土的世尊,与末世凡夫同列,大大有失尊卑的缘故。阿弥陀佛名下所录的大愿,应该标上“第几愿云”。每愿都是如此,请注意。

四祖五会念法,从未闻见,疑是后人伪造。张观本谓此法能兴净宗,光殊不以为然。祈再详酌,以定去取。

四祖法照大师的五会念法,从来没有听过见过,怀疑是后人伪造。张观本认为五会念法能够兴盛净土宗,我非常不以为然。请再三详细斟酌,以定取舍。

序文本不能作,以无精神,何能发挥净土妙义。继恐座下见怪,但书光之所信,企免责斥耳。故与信中所说各异。

序文本来不能写,因为没有精力,如何能够发挥净土妙义呢?接着又恐怕你责备,只是写写我所相信的,企望免除你的责怪罢了。所以序文与信中所说有所不同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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