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懂

印光法师文钞

重修峨眉山志序

(民国二十三)

普贤菩萨,道证一真,德圆两足。住寂光而兴慈运悲,辅善逝而带果行因。具遮那之全体,示居补处。结华严之大义,指归西方。虽尽十方法界,无非所住真境。而此大光明山,实为应化道场。

普贤菩萨,彻证诸法实相,功德圆满福慧两足。住常寂光净土而兴无缘大慈、运同体大悲;辅佐世尊以证佛果的身份来行因地事。具足毗卢遮那法身的全体功德,却示居一生补处(即等觉菩萨)。结《华严经》的大义,(以十大愿王)指归西方极乐世界。虽然说,尽十方法界,没有一处不是菩萨所住的真境。而这座大光明山,实在是普贤菩萨的应化道场。

溯(sù)其立名之意,盖以佛光昼现,圣灯夜来,亘(gèn)古今而无或隐灭,尽来际以启牖(yǒu)群生。由是之故,致此峨眉宝山,亦称大光明焉。一以形势立名,一以圣迹取号,固无别种因缘也。

追溯此山以“大光明”来立名的意义,是因为佛光在白天显现,圣灯在夜晚来临,从古到今而不会隐灭,尽未来际来启发诱导众生。因为这个原因,致使这座峨眉宝山,也称为大光明山。一是以山的形势而立名,二是以普贤菩萨的圣迹而取名号,所以没有其他的因缘。

而一班不知菩萨德相者,欲借经言以见重,谬引华严经菩萨住处品云,西南方有处,名光明山,从昔以来,诸菩萨众,于中止住。现有菩萨,名曰贤胜,与其眷属诸菩萨众三千人俱,常在其中,而演说法。

然而有一些不知道菩萨德相的人,想要借助经典中所说的,来引起他人的重视,错误地引用《华严经・菩萨住处品》说:“西南方有处,名光明山,从昔以来,诸菩萨众,于中止住。现有菩萨,名曰贤胜,与其眷属诸菩萨众三千人俱,常在其中,而演说法。”

如来在天竺之中,摩竭提国,成等正觉,说华严经,凡历七处,而有九会。初会,即在菩提场说,二会,七会,八会,皆在普光明殿说,此殿亦在菩提场中。

如来在古印度,摩竭提国,成等正觉,宣说《华严经》,一共经过了七处,而有九会。初会,就是在菩提场宣说的,第二会、七会、八会,都在普光明殿宣说的,这个宝殿也在菩提场中。

菩萨住处品,乃第七会所说之一品。先说东,南,西,北之四方,次说东北,东南,西南,西北之四维,方位次第,井然不乱。

《菩萨住处品》,是第七会所说的一品。先说东、南、西、北这四方,其次说东北、东南、西南、西北这四维,方位次第,井然不乱。

彼见有光明山三字,遂谓此西南方,指震旦国之峨眉,在中国之西南。于现有菩萨,名曰贤胜,妄加注曰,即普贤也。普贤亦名遍吉,未见又名贤胜也。

他们看到经中有“光明山”三个字,于是认为经中所说的西南方,就是指中国的峨眉山,在中国的西南。在经文“现有菩萨,名曰贤胜”后,妄加注解说:“这就是普贤菩萨。”“普贤”也名为“遍吉”,但没有见过又名为“贤胜”的。

援经而深悖于经,是欲令人生信,而反致人起疑也。不知普贤之德相,以如来智慧,穷劫莫宣。

援引经文却深深违悖经文,这是想要令人生信,而反过来招致他人生起疑惑啊!他们不知道普贤菩萨的德相,即使以如来智慧,穷尽劫数也无法宣说。

华严经八十一卷,其发挥普贤菩萨神通智慧,道德功业者,有十余卷经。若稍加研究,则何肯谬引。譬如轮王驻处,即是王都,光明到处,了无黑暗。

《华严经》共八十一卷,其间发挥普贤菩萨神通智慧,道德功业的,有十多卷经。如果稍加研究,那么怎么肯错谬地援引。就如同转轮圣王驻留的地方,就是国都,光明所到之处,没有一点黑暗。

由是今志,特立菩萨圣迹一门,于中分为六章。

因此现在的《山志》,特别立了菩萨圣迹一门,其中又分为六章。

一释名,略释普贤名义。

一、释名,大略解释“普贤”的名义。

二修证,节录悲华,楞严二经,以明菩萨因地修证工夫。然据如来不思议境界经,则菩萨久已成佛,其本地非佛莫知也。

二、修证,节录《悲华经》、《楞严经》二部经,用以阐明普贤菩萨因地修证的工夫。然而根据《如来不思议境界经》,那么普贤菩萨在过去久远劫前就已成佛,他的本地风光,不是佛的话,就不能了知啊。

三德相,略引华严经,称赞菩萨不可思议神通道力。

三、德相,大略引《华严经》,称赞普贤菩萨不可思议的神通道力。

四法要,略明菩萨所说法要。而普贤行愿品,以十大愿王,导归极乐,普劝善财,及华藏海众,一致进行,回向往生西方极乐世界,以期圆满佛果,而为华严一经之归宿。

四、法要,大略阐明普贤菩萨所说的法要。而《普贤行愿品》,以十大愿王,导归极乐,普劝善财,以及华藏海众,一致进行,回向往生西方极乐世界,以期圆满佛果,而作为《华严经》的归宿。

是知此一卷经,大开净土法门,实为十方三世一切诸佛,上成佛道,下化众生,成始成终之总持法门。三根普被,圣凡齐摄,末世行人,皆当依止。故录其全文,以期同登莲邦焉。

所以要知道这一卷经(《普贤行愿品》),大开净土法门,实在是十方三世一切诸佛,上成佛道,下化众生,从初始到最终的总持法门。普遍泽被上中下三种根机的众生,齐等收摄圣者凡夫,末世的修行人,都应当依止这个法门。所以录出《普贤行愿品》的全文,以期同登莲邦。

五利行,节录法华经,观普贤菩萨行法经,略明菩萨卫护行人之事。

五、利行,节录《法华经》、《观普贤菩萨行法经》,大略说明菩萨卫护修行人的事迹。

六应化,明菩萨证穷法界,故于十方法界,随类现身,应以何身得度者,即现何身而为说法。故十方法界,皆可作菩萨道场。然欲众生投诚有地,故特于峨眉山,示应化焉。

六、应化,阐明普贤菩萨证穷法界,所以在十方法界,随类现身,应以何身得度者,即现何身而为说法。所以十方法界,都可以作为普贤菩萨的道场。然而普贤菩萨想要让众生有一个皈命投诚的地方,所以特别在峨眉山,示现应化。

须知菩萨应化,有普有专。普则大众咸得亲见,专则唯己自心明了。例如云端现相,众目同观。圆光摄身,纵齐肩并立,有许多人,而人人各见己身,不见他身。于此二者,可知菩萨神应无方,非凡夫二乘所能测度。具此不思议义,又何必谬引经文以自诬,而贻人笑柄耶。

要知道菩萨的应化,有普现和专现。普现,就是大众全都得以亲见;专现,就是只有自己自心明了。例如菩萨在云端现出瑞相,众人一同看见;菩萨圆光摄身,纵然是齐肩并立,有许多人,而每个人各自见到自己的身形,见不到他人的身形。在这两个方面,就可以知道普贤菩萨的神应不固定,不是凡夫二乘(声闻、缘觉)所能测度的。既然有这些不可思议的妙理,又何必错谬地援引经文来自欺欺人,而给别人留下笑柄呢?

旧志所载,殊多讹谬。如千岁宝掌,于卷二诸经发明云,汉永平癸(guǐ)亥之前,已住此山,蒲公见鹿迹如莲华,径投宝掌问之。

旧《山志》中所记载的,实在有很多差错。例如说到千岁宝掌和尚,在《卷二・诸经发明》中说,东汉明帝永平癸亥年(63)之前,宝掌和尚已经住在这座山上了,有一位蒲公看见鹿的足迹如同莲华,就直接去请问宝掌和尚。

掌令往洛阳,问摩腾,法兰二师。蒲公于甲子,往洛阳,谒(yè)二师。不知甲子,即明帝七年,始遣蔡愔(yīn),秦景,王遵等,往西域,寻佛法。

宝掌和尚令他前往洛阳,问迦叶摩腾、竺法兰二位法师。蒲公在甲子年(64),前往洛阳,拜见二位法师。辑录旧《山志》的人不知道甲子年,就是东汉明帝永平七年,在这年汉明帝才开始派遣蔡愔、秦景、王遵等人,前往西域,寻求佛法。

至十年丁卯,二师随诸人始来洛阳。按传灯录宝掌传,东汉献帝建安二十四年来中国,魏晋间,入蜀礼普贤,留大慈

到了东汉明帝永平十年丁卯年(公元67),二位法师随着诸人,才来到洛阳。按照《传灯录﹒宝掌传》,宝掌和尚是在东汉献帝建安二十四年(219)来到中国的,魏晋年间,入四川礼普贤菩萨,留住大慈寺

旧志本传,只略东汉献帝等一句。何不以此证前之讹,而竟两存之,亦不说其孰是孰非耶。

《旧志》中的宝掌和尚传,只省略了“东汉献帝等等”一句。为什么不以《传灯录》中所说的,来证明前面的错误,而竟然将两种说法都存录下来,也不说明这其中谁是谁非呢?

于一生不至西蜀之智者大师,亦为立传。且日与茂真尊者,孙真人,弈棋於呼应峰下之棋盘石上。又建呼应庵以居,均以相呼相应以弈棋,为峰名庵名。

对于一生没有到过四川的天台智者大师,也在《山志》中为他立传。而且说他每天与茂真尊者、孙真人,在呼应峰下的棋盘石上下棋。又建造了呼应庵来居住,都以相呼相应来下棋,并且以“呼应”作为山峰之名、寺庵之名。

作此说者,不但不知智者,且绝不知佛法。智者一生,以身为法,作后学模范。何得日与闲僧旷道,常行犯佛禁戒,玩物丧志之事乎。

这样说的人,不但不知道智者大师,而且绝对不知道佛法。智者大师一生,亲身践行佛法,作为后学的模范。怎么会每天与无事的僧人、道士,常常做违犯佛戒、玩物丧志的事呢?

玄奘生于隋文帝仁寿四年甲子,其兄长捷法师,令其出家,居洛阳净土寺。十五岁,因隋室丧乱,至长安。时唐室初立,尚事翦削,无暇弘法,遂与其兄往成都求学,未几,声闻远著。

玄奘大师生于隋文帝仁寿四年甲子年(604),他的哥哥长捷法师,令他出家,大师居住在洛阳净土寺。十五岁时,因为隋末战乱,大师到了长安。当时唐朝刚刚建立,还在清剿平定隋朝的残余势力,无暇弘扬佛法,大师于是与他的哥哥长捷法师,前往成都求学,不久,大师的声名就远播了。

武德五年,于成都受具,思欲入京,以期闻所未闻。为兄所留,遂私遁,由三峡,达汉阳,至相州,沿途求学弘法。后至长安,欲追法显,智严之迹,结侣上表,往游西域,求所无经。

唐高祖武德五年(622),大师在成都具足戒,想要入京城长安,以期听闻以前没有听过的佛法。却被哥哥留住,于是大师私自出走了,从三峡,到达汉阳,到了相州(现河南安阳市一带和河北省临漳县),沿途求学弘法。后来到了长安,想要追随法显大师、智严大师西行求法的足迹,结聚法侣,上表朝廷,前往西域游学,求取东土所没有的佛经。

斯时世始太平,中外尚未交通,故诏不允许。众咸退心,师独不屈,乃于贞观三年八月私去,历一十七年,始回中国。及至于阗(tián),即遣使上表太宗,太宗优诏答之,且令沿途有司,各为护卫迎送。

当时,世道刚刚太平,中外还没有来往,所以朝廷下诏令不允许西行。众僧都退心了,唯独大师不屈服,于是在贞观三年(629)八月私自西行,经历了十七年,才回到中国。等到了于阗(在今新疆和田一带),就派遣使者上表唐太宗,唐太宗以褒美嘉奖的诏书答复他,而且命令沿途的官吏,各个为大师护卫迎送。

师闻帝欲问罪辽滨,恐稽迟不遇,遂兼程而进。由流沙,至沙州,是由甘肃而来者。帝敕有司,备仪仗相迎,忽至京城之西漕,有司莫知所措(以按程备仪,师兼程而进,故致有失)。

大师听闻皇帝想要攻打辽滨(辽东半岛),恐怕延误了,不能遇到皇帝,于是兼程赶路。从流沙,到了沙州(今甘肃敦煌),大师是从甘肃而来长安的。皇帝命令官吏,备好仪仗相迎接,大师忽然就到了京城的西漕,官吏不知所措(因为官府按路程准备仪式,大师却是兼程赶路,所以导致有误)。

此后,日事翻译,未及卒(zú)业而寂。何得有履西域,至峨眉九老洞,值圣真说偈授经之事乎。但以世远人亡,屡经沧桑,志乘轶失,无所依据。遂致以讹传讹,无由考正,故致然也。

此后,大师每天从事翻译佛经的事业,还没来得及完成就圆寂了。哪里会有玄奘大师游历西域,到峨眉山九老洞,遇到(道教的)圣真说偈授经的事呢?但因为世代久远、前人已逝,屡经沧桑,志书遗失,没有什么可以作为依据的了。于是导致以讹传讹,无从考证,所以致使这些情况的发生。

当明季时,胡世安公,好游山而信佛,未息心以研究,故其博采艺文,辑译峨籁,实为清蒋虎臣山志之权舆。虎臣自谓于译峨籁,一字不遗。然其所录,总以叙述山峰之耸峻,岩壑之幽秀,风云之变态,寺宇之兴废而已。

在明朝末年,胡世安先生,喜好游山而且信佛,但没有专心研究过佛法,所以他广泛地引用各种典籍,编辑《译峨籁》,这本书实际上是清朝蒋虎臣所辑《山志》的底本。蒋虎臣自己说,对《译峨籁》全部收录,没有遗漏一个字。然而他所辑录的,全都是叙述山峰的高耸峻峭,岩壑的幽深秀美,风云的变幻形态,寺宇的兴盛荒废而已。

至于普贤兴慈运悲,四众竭诚尽敬之所以然,尚不能稍为形容。况菩萨之本地风光,四众之心契觉海者,又何能一为形容耶。

至于普贤菩萨兴无缘大慈、运同体大悲,四众弟子竭诚尽敬的所以然,还不能稍为形容表达。何况是菩萨的本地风光,四众弟子以因地心契果地觉海的情形,又如何能一一形容表达呢?

又此山昔有道教,自大法昌明后,渐次归真。明果灭妖,乾明作中峰之寺。羽流感德,黄冠作缁衣之僧。自后一致进行,归依三宝道教绝响,已千余年。

再者,峨眉山过去有道教,自从佛法昌明之后,渐渐归佛了。明果和尚灭除蛇妖后,乾明观改作了中峰寺。道士们感戴明果大师的恩德,全都做了僧人。从此以后,一致前行,归依三宝道教在峨眉绝迹,已经有一千多年了。

旧志于普贤,及古高僧,有经传可考证者,尚多错讹。况于绝响已久之道教事实,能无讹谬乎。

《旧志》对于普贤菩萨,以及古来高僧,有经传可以考证的,尚且还有很多错误。何况对于绝迹已久的道教事实,能没有差错谬误吗?

黄帝往空同山,问道于广成子,载于庄子在宥(yòu)篇。何得又往峨眉,复问道于天皇真人乎。天皇真人,即广成子,黄帝系有天下之责任者,非闲僧旷道,随意云游者比。

黄帝前往崆峒山,向广成子问道,记载于《庄子・在宥篇》。怎么又会前往峨眉山,又向天皇真人问道呢?天皇真人,就是广成子。黄帝是有天下责任的首领,不是无事的僧人、道士,随意云游的人可以相比的。

空同已去两次,而有所悟,即广成子移居峨眉,黄帝何得又往峨眉。况蜀道之难,今尚兴叹,当黄帝时,不比今更难百千倍乎。

黄帝已经去了两次崆峒山,而且有所领悟,即使广成子移居到峨眉山黄帝怎么又会前往峨眉山呢?何况蜀道之难,现今尚且感叹,在黄帝那个时代,不比现在更难百千倍吗?

故知此诸记载,悉属虚设。即的确之极,亦无关紧要,以此所说之法,乃佛法中人乘天乘两间之法。峨眉道教,久已绝响,又何犹立此法,以致后世惑于两歧,莫知去向乎。故将此种记载,多为删去,揭佛日以普被三根,亦天皇真人之所赞许者。

所以知道这些记载,全都是虚设的。即使确实是真的,也无关紧要,因为道教所说的法,是佛法中人乘、天乘之间的法。峨眉山道教,很久就已经绝迹了,又何必再立这个法,以致后世的人迷惑在两条道路间,不知去向呢?所以将这种记载,大多删去,揭示佛法慧日来普被三根的道理,也是天皇真人所赞许的。

印光一介庸僧,何敢妄称通家,修辑四大名山之山志。但以挂搭普陀三十余年,民十一年,定海知事陶在东公,倡修普陀山志,请邑儒王雅三先生主其事。

我是一个平庸的粥饭僧人,哪敢妄称大通家,来修订编辑四大名山的《山志》。但因为挂单在普陀山三十多年,民国十一年(1922),浙江定海县知事陶在东先生,提倡修订《普陀山志》,请乡邑儒者王雅三先生主持这件事。

王君于儒可称博洽,于佛未涉门径。志成,而山中耆(qí)宿[1],命光重修。光以近来刻排各书,了无有暇。至十九年,掩关苏垣(yuán)[2],始得出书。

王先生对于儒学,可以称得上学识广博,但对于佛法,却没有任何涉猎。《山志》修成了,而普陀山中的耆宿大德,令我重新修订。我因为近来刻排各种书籍,没有一点空暇。到了民国十九年(1930),到苏州报国寺闭关,才得以出书。

一弟子李圆净,热心公益,谓普陀,清凉,峨眉,九华,为中国四大名山。师既将普陀志修妥印行,清凉,峨眉,九华三山志,亦不得置之不理。于是特祈前著观音菩萨本迹感应颂,及历史感应统纪,佛学救劫编之江西彭泽皈依弟子许止净居士,标示纲要。

一位弟子李圆净,热心公益,认为普陀山、清凉山(即五台山)、峨眉山、九华山,是中国的四大佛教名山。师父既然将《普陀山志》修缮妥当并印行了,清凉、峨眉、九华三部《山志》,也不能置之不理。于是特别恳请以前编辑过《观世音菩萨本迹感应颂》,以及《历史感应统纪》、《佛学救劫编》的江西彭泽皈依弟子许止净居士,标示出纲要。

光但任其割贴安顿与印行。校对则归于现遥领赣州寿量寺住持德森法师,与陈无我居士。清凉志,去年已出书,峨眉志,不久亦可付印,九华志,或于明年春夏间可出。

我只是担任其中删节、增补的安排与《山志》的印行。校对,则由现在遥领江西赣州寿量寺的住持德森法师,与陈无我居士担任。《清凉山志》,去年已经出书;《峨眉山志》,不久也可以付印;《九华山志》,或许在明年春夏间,可以出书。

四山旧志,唯清凉最嘉,普陀次之,峨眉又次之,九华最居其下。良以三山志,皆属不通佛学之儒士所修,故致买椟还珠,敬卒隶而慢主人。

四山的《旧志》,唯有《清凉山志》最好,《普陀山志》次之,《峨眉山志》又次之,《九华山志》居最下。实在是因为这三部《山志》,都是属于不通佛学的儒士所修的,所以导致如同买来了装珍珠的木匣子而退还了珍珠(比喻舍本逐末)一样,恭敬下人而轻慢主人。

只在山之形势变幻处致力,不在菩萨兴慈运悲,拔苦与乐处形容。志山而不志佛,颠倒行事,虽有其志,不能令见者闻者增长善根,种菩提因。此今志之所深致意者,故为略示其意。

只在峨眉山的形势变幻处致力,不在普贤菩萨兴无缘大慈、运同体大悲,拔苦与乐处来形容。记录山景而不记录佛事,这是颠倒行事,虽然有所记录,但是不能让看到或听到其中事理的人,增长善根,种菩提因。这是现今的《山志》,所应该深刻注意的地方,所以大略显示其中的义理。

然以未曾亲历其境之人,不能详加询访,故只按旧志,及诸经传,而为证订。至于近来名德,及新建筑,概不加入,以免逸轶名德之咎,挂一漏万之讥。具眼知识,当能谅之。

然而因为没有亲临并游历过那些地方的人,不能详细地对峨眉山加以询问和探访,所以只能按《旧志》,以及诸多经传,来加以证订。至于近来的有名望德行的人,以及新的建筑,一概不加入,以免有遗漏名德的过失,与挂一漏万的讥议。具正法眼的善知识们,应当能够体谅吧!

 

< 学习笔记 >

[1]耆宿:年老资深德高望重的人。耆,老。

[2]苏垣:指苏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