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民国二十七)
阿弥陀佛的誓愿,是开示众生“是心作佛,是心是佛”的修行方法,普被九法界一切众生。净土法门,是如来从初始到最终的大道,大畅佛陀本怀。
佛陀祖师出世,全都是随众生根机而建立种种法门。末法时代的众生大都属于钝根,就应当选择佛法中契理而又契机的法门,专门精进地用功,才可以仗佛慈力,横超三界,在这一生,就了结百千万劫不容易了结的生死大事。
灵岩山是东晋时所开创的古刹,经历南朝的宋、齐、梁、陈、隋朝、唐朝,多次承蒙皇帝诏令修缮。从前的住持,大多无法考证了。到了宋朝时,做住持的人,就都是禅宗德高望重的老和尚了,以至于宗门道风,名冠江、浙地区。此后一直到清朝初年,仍然如此,事迹都记载在各种《志书》中,此处不再详说。
因太平天国之乱,这里最终变为了焦土,僧人念诚住在宝塔中,正遇彭玉麟大人游山,与他交谈很相契合,于是就替他清查了灵岩山寺的田地。因此盖了十多间殿堂,尚未安住僧人来用功行道。
到了宣统年间,常住僧人因为丢失衣物而误打了来寺院的人,山下的居民相继赶来,于是僧人就逃走了。寺中所有的器物,全都被来人搬空。
乡绅严良灿先生,因为名山没有主持,就让宝藏寺的僧人明煦,请他的师父真达和尚来接管。真达和尚发愿,将来有了合适的人选,就会把寺院交给他来专修净土法门。这个寺院订立的规矩,与其他寺院不相同,专一念佛,一概不应酬一切佛事。
从民国十五年起,十多年来,居然发展成一座大道场,并且不持化缘簿外出化缘。寺众每天的修持,与打佛七一样,打佛七时,只是加上佛前上供,灵前回向的仪式而已。
无论施主请多少人,都是全堂人一同念,只是把施主所请人数的布施款,给全堂人均分。所以不用开出僧人参加念佛法会的名单,也就没有请他不请我的嫌疑。如果到处应酬佛事,一定会造成本寺正课的间断。
灵岩山打佛七,功课有增加,没有减少。所以功课虽然安排得很满,但是每到起佛七的期头,来讨单的人,常常都有三、四十人,而离开的人只有几个而已。饮食一致,没有主人、客人、仆使的分别。这个寺院才是真正的十方丛林。
一,住持和尚,不论学天台、贤首、临济、曹洞,只以戒德行持精严,深信净土法门作为标准。只传贤能,不传法子,以杜绝法眷私相授受的弊病。
二,住持论次数,不论代数,以免高德居于庸德之后的嫌疑。
三,不传戒,不讲经,以免招摇世间、扰乱正念的嫌疑。堂中虽然每天常讲经,但不升座,也不招寺外的人来听。
四,专一念佛,除打佛七之外,一概不应酬任何佛事。
五,无论什么人,不得在寺中收剃度徒弟。
五条中,有一条违背的,立即迁单出院。其中朝暮课诵,大致与普通功课相同,而稍有一些不同的地方,初来的人如果没有经书对照着看,或许导致错误。因此,监院妙真大师,打算排版印刷早晚功课本,请我作序,所以大略叙述其中的缘起。
[1]灵岩山寺:位于江苏省苏州市,春秋时吴王夫差为宠幸西施所建的“馆娃宫”故址。
文钞《灵岩山寺万年簿序》(<续编・卷下>)中说明,灵岩山寺是南朝梁代宝志禅师开山,智积菩萨重兴,历代禅、教、律高僧住持的胜道场地。
文钞《由上海回至灵岩开示法语》(<三编・卷四>)中说明,从晋朝到唐朝,历代住持皆已无从查考。到了宋朝,住持和尚都是禅宗的杰出大德,灵岩道场由此成为江苏之冠。明末清初,康熙、乾隆两代皇帝几次南巡,都暂住于山中行宫。
印祖于民国二十六年(1937)移锡并常住灵岩,远近缁素一时蔚集。印祖将寺院改为十方净土道场,名崇报寺,后又易名灵岩山寺。
[2]心作心是:指《观无量寿佛经》所云之“是心作佛,是心是佛”。文钞《千佛图颂并序》(<增广・卷三>)云:“观无量寿佛经云,是心作佛,是心是佛。作佛者,谓观想佛像,忆念佛德,及与佛号。是佛者,谓当观想忆念之时,佛之相好庄严,福德智慧,神通道力,悉现于观想忆念者之心中,如镜照相,敌体无二。然则心不作佛,则心不是佛,心作三乘,则心是三乘,心作六道,则心是六道矣。”
《观无量寿佛经》原文:“是故汝等,心想佛时,是心即是三十二相,八十随形好,是心作佛,是心是佛。诸佛正遍知海,从心想生。”(所以众生心念想佛时,此心就是佛的三十二种殊胜容貌和八十种微妙形相。此心作佛,此心便是佛,诸佛的正等正觉都是从心想而生。)
[3]彭刚直:彭玉麟。清朝政治家,军事家。字雪琴,谥“刚直”。与曾国藩、左宗棠并称“大清三杰”,与曾国藩、左宗棠、胡林翼并称大清“中兴四大名臣”。湘军水师创建者、中国近代海军奠基人。于军事之暇,绘画作诗,以画梅名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