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晓愚居士,名景烈,江西赣县人。少年留学日本,和蔡松坡先生等人是同学。中华民国成立后,曾任第一届国会议员。民国六、七年间,任职方司司长。他的从堂兄好愚居士,名景熙,是赣州的大绅商,一向崇尚佛学。所以居士从年少时起,就肯发心护持佛门。
赣州城中的寿量古刹,颓废已久。民国初年,当地人借办国民小学的名义,并谋取到全部占有的字据,盘踞在寺院里。后来由刘居士发起,请大春和尚兼任住持,借以保护。
到了民国八、九年,寺院和该校打官司,全都是由于居士德望的影响,一倡百和、靡然风从,凡是地方绅、商、学界的各位正直人士,都一致主张公道。于是把学堂迁出,保全了寺基,并赎回若干田租。
到了民国二十二年拟修建马路,该寺正好挡在设计路线上,已经确定中间是大马路,两旁开辟成小菜场,全寺尽毁,完全没有保存的余地。
出家、在家的学佛人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,了解到(德森)过去曾经辅助大春和尚,和该寺一向有因缘;而且当时正在苏州随侍印公老人,想必会认识有大能力的护法,于是就给我写信请求设法挽救。
恰好刘居士由于避难也来到苏州,已经皈依印老法师,吃花素,修净业,法名德诚。(德森)为了寿量寺二十尺高的铁质大士法相起见,奔走呼号。最终得以保全寺院,进而重新兴建,也得到了居士不少协助的力量。
到了民国二十五年他返回家乡后,寺院的事务就更多地依赖居士来维持了。只是因为居士公私各种事务纷乱繁重,所以学佛的信心虽然发起,但是真实的行持,却难以专修。每天只不过有一点时间的功课,随缘修习而已。
到了民国二十七年秋末,因为宿世、今生的杀业所感,又生了大病(当他还没有皈依佛法时,喜欢打鸟、网鱼,杀害了许多生命。民国十几年时,曾生过对口疮,病情非常危险,痛苦到了极点,于是就发愿今后断除这些杀生恶习,于是念观音菩萨救苦救难。忽然凭空闻到香味,病就渐渐痊愈了)。缠绵、拖延了很多时日,痛苦不堪,于是就让他儿子发庄,汇来银圆数百圆,并嘱咐(德森)供养印老,以及代他作其他功德。
(德森)办理完毕后,回信时劝他吃长素,听说到了年底才开始实行断荤。拖延到民国二十八年三月,病情一天比一天重。幸好妻、妾、儿子、儿媳,都是印老的皈依弟子,全都懂得临终助念的紧要,于是在三月十七日这天,从寿量寺,请来二位僧人为居士助念。
到了十九日早晨,居士自知将要辞别尘世了,于是让家人把他抬出庭前,换一换空气。喊来兄弟嘱咐后事,并命令长子发庄,跪听遗嘱。说完后,众人见到居士面色特别不好,就仍又抬回卧室。
二位僧人与家人,同声助念佛号。刘发庄恭敬捧着阿弥陀佛接引像,请他观看。因为大病初起,仍然是颈项外证(颈部外科疾病,疑为颈椎病左臂神经受压),导致左手下垂,几个月不能提举。
正近临终的时候,等他见到佛像,左手忽然活动如常,举起合掌。就现出欢喜踊跃的样子,急切地称念阿弥陀佛。当时毫无痛苦,在随众念佛声中,安详而逝。时年六十一岁,正是己卯年(1939)农历三月十九日。
居士大病几个月,痛苦不堪,实际上是把由于恼害众生所造成的后报、重报,转变成了现报、轻报。等到临终,才得到这样的瑞相,可以称得上是诸根悦豫,正念分明,舍报安详,如入禅定,肯定已经往生西方,毫无疑问。
身后丧葬,宴请客人,都一一遵从印老在信中的开示,一概用素筵,开了江西赣州佛化丧葬的先河。获得这样好的利益,虽然是由于居士本人善根的成熟,但是家眷送终如法、善于助念,也的确是极大的助缘。因此,人生在临终的末后一著,希望四众佛子,要及早注意啊。
李丁氏,法名德宏,曾经嫁给扬州李某。因为丈夫娶小妾,而且自己又没有生育,所以很难在家中安身,于是依靠继母丁德元居士居住。继母也视同己出,互相扶持,举止相随,近二十年如一日。
民国十七年在上海,由亲友引见给印老法师,于是共同叩求摄受皈依,请赐法名。老人也悯念她们的诚恳,就慈悲准许,并题法名为德元、德宏。
从此长素奉佛,修持很严谨。母女相依为命,转为法侣。过去为俗缘福薄、眷属凋零而痛心,现在遇到了净宗好导师、出世的父母,并且能够作为自己的归依师,也是万幸。
因此孝敬老人的心情,十分真切。若论平日的信仰归向修持,李居士一切都在刘居士之上。只是遗憾过去宿业所障、现生好的因缘欠缺。
民国二十七年夏天,见武汉将要沦陷,就经香港来到上海暂时避难。因为房价过高,不容易租赁,住客栈,费用大而且还很不方便。
太平寺的真达老和尚,一向知道她们母女信佛真切,而且又遇到这样的大劫,流离失所、眷属凋敝,所以非常怜愍她们。就在寺里开辟一间净室,让她们老幼五人同住。
到了民国二十八年三月初,李居士忽然患上伤寒。拖延到四月中旬,医药无效,病情日渐严重。因为寺中的佛事繁多,屋子又少,如果死在寺中,就无法安顿,所以不得已就送进了医院。
医院的章程,全都是依照西医的方法来做的,所以送终助念,根本不可能照办。都入院两、三天了,懂得佛法的人,也不能前往。于是就在四月十八日早,糊糊涂涂地死在医院中,时年五十岁。
像这样一向有信心的修持人,如果临终得到如法助念,往生瑞相,应当不在刘居士之下。但是因为机缘的障碍,完全失去了助念的利益,所以导致平日的信心,现生得不到受用,只能作未来得度的因缘了,实在可惜!
通过这两个实例的比较,我们就能确切地了解到,临终助念的关系,的确非常重要。尽管如此,但是人们修持的功夫不会白白被丢弃,果报也不会平白无故地得到。世间没有无因之果,也没有无果之因。像刘居士这样的善利,应当是由于宿世净因的种子在今世成熟,所以才得到善缘眷属来成就他。
像李居士这样的差失,想必也是由于宿世曾经破坏他人往生的胜事,所以才导致感应到种种不如法的时节因缘,来作为障难。而且毫无疑义,她今生信奉三宝的一切善行,肯定也能够成为未来得度的因。但是终究不如当生了脱更为直捷。
所以老人常说:“利人即是利己,害人甚于害已。”希望有志往生西方的出家、在家修行人,一举一动,都要注意因果。一定要使自己的每一项行为,都让它来成就往生的胜缘,这是最迫切重要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