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懂

印光法师文钞

藉崔居士复游居士书顺答江易园居士启

江易园居士,本有宿根,有学问之大文人。虽于佛法之精奥谛理,尚未深入(观其演讲录,论三观处,具眼之士,自知其佛法程度),因其世谛聪明过人,故于通俗佛法,颇能发挥光大。

江易园居士,本来是很有宿世善根,很有学问的大知识分子。虽然对于佛法精奥的谛理,还没能深入(看他的《演讲录》,谈到天台宗三观<空观、假观、中观>的地方,具备明眼的人士,就自然知道他的佛法程度了),但是因为他对世间的道理见解聪明过人,所以对于通俗的佛法,非常能够发扬光大。

且为人不立崖岸,和蔼谦虚,殊非妄自尊大,目空一切高狂者比。故(森)闻其名,见其文(指三字颂,与阳复斋诗偈初集),即渴慕不已。

而且为人不自负,和蔼谦虚,绝对不是妄自尊大、目空一切的狂傲之徒所能比的。所以(德森)听闻他的名字,见到他的文章(指《三字颂》,与《阳复斋诗偈初集》),就渴慕不已。

迨及晤谈,愈觉爱人。深望其与许止净,徐蔚如,聂云台,范古农等诸居士,同作驱邪辅正之法门金汤(此指外护,复兼弘利者言。若单作外护,则大有人在)。

等到一见面交谈,就越发觉得他令人敬爱。深深希望他能和许止净、徐蔚如、聂云台、范古农等各位居士,共同作驱邪辅正的法门金城汤池(这里是指能作佛教外护,又兼弘法利生的人来说的。如果单单作外护,就大有人在了)。

奈众生业感,徐,许相继西归,云公善病,古公亦净躬微弱。唯易公健在,一切皆好。但以好奇心重,致被木笔沙盘所迷惑。

怎奈众生业力所感,徐蔚如、许止净居士相继西归,聂云台居士经常生病,范古农居士也身体不太好。只有江易园居士健在,并且一切都好。但是因为他的好奇心太重,以致被(用于扶乩的)木笔、沙盘所迷惑。

又因善恭维人,致狡黠(xiá)者流,即藉灵鬼之力,以恭维作钓饵,深入心腑,遂致一迷莫返。

又因为他善于恭维人,致使那些为人狡猾的人,就借着灵鬼的力量,以恭维的言语作钓饵,(使迷信的观念)深入他的心腑,于是导致他迷惑不知回头。

即生平最崇拜信奉之印光法师,迭扇慧风,极力扫荡,皆不能动其迷雾。(森)自忖学识谫(jiǎn)陋,更不待言。

就连他生平最崇拜、信奉的印光法师,多次告诫他,极力扫除他的邪见,都不能动摇他的迷雾。(德森)暗自揣度自己的学识浅陋,就更不可能劝动他了。

故其妄认乩语迷云,与佛法慈云,了无二致,曾函恳真老与(森),向印老疏通,冀除隔膜,仍通声气。

所以,他错妄地认为乩语的迷云,与佛法的慈云,完全是一回事,还曾经来信恳请真达老和尚与(德森),向印公老人疏通,希望能消除彼此间的隔膜,仍然通信交往。

(森)亦急欲裁答,希其出幽谷而登乔木。一再深思,人微言轻,殊难著手。兹幸有崔澍萍居士,本久侍易公之人(易公演讲录,多其所记),尚能区别邪正真伪,不为迷雾沉霾。

(德森)也急着想答复他,希望他能出离邪见的幽谷,从而登上正见的高树。一再深思,自己人微言轻,实在很难着手此事。现在幸亏有崔澍萍居士,本来也是长期侍奉江易园居士的人(易公的《演讲录》,大多是由他记录的),尚能区别邪正、真伪,不被邪见迷雾所沉埋。

观其复有维居士函,苦心孤诣,直言挽劝,可谓先得我心。故即藉此因缘,减笔墨以之露布,便作裁答易公之最诚恳忠告。

看他回复游有维居士的信,煞费苦心,直言挽劝,真可以称得上是先得我心。所以就借这个因缘,减少笔墨,写了这封公开信,顺便作为答复江易园居士最诚恳的忠告。

抑尤有进者,易公诗云,卅(sà)年儒佛颇沉思,佛鬼天渊岂未知。念佛持斋云鬼教,斯言何异谤阿弥。即此益知易公之尚欠择法眼在。何也。

或许更能对江易园居士有所劝进,江易园居士的诗说:“三十年来,我沉思儒、佛学问,难道连佛和鬼的巨大差别都分不清吗?如果说扶乩“念佛持斋”的指示是灵鬼在教人,那么这种说法和诽谤阿弥陀佛还有什么差别?“就这首诗来论,就更加明白江易园居士尚欠择法的眼在。为什么这么说呢?

楞严经第九卷,想阴区宇,十种阴魔,段段皆言,天魔候得其便,飞精附人,口说经法,其人不觉是其魔著,自言谓得无上涅槃。此可剖出易公错认定盘针之铁证。于此不知,无怪其一迷莫返也。

《楞严经》第九卷,想阴区宇的十种阴魔,每一段经文都说,“天魔候得其便,飞精附人,口说经法,其人不觉是其魔著,自言谓得无上涅槃”。从这就可以剖析出江易园居士错认定盘针的铁证。不知道这想阴十魔,难怪他一迷惑就不知道回头。

况当今人心不古,专以投机为能事。请易公熟读楞严,精研其义,必期深知魔事微细险恶而后已。

更何况,当今人心不古,专门将投机作为有能力的事。请江易园居士熟读《楞严经》,仔细研究经义,一定要使自己深入了解魔事的微细险恶为止。

若仍以木笔沙盘,为能代佛宣化,有过于具正知见,行解相应,苦口婆心,内外一如,若印老辈之法言者,除调达[1]一流外,决知别无其人也。何以念佛持斋之话,当今善知识不足依,定须由木沙所出而后取信也。

如果仍旧认为用木笔、沙盘的乩语,能代替佛法的宣扬教化,比像印老一辈具备正知正见、行解相应、苦口婆心、内外一如的善知识的法言,还要强,那么就绝对可以知道,(有这种知见的人)除了调达一流之外,不会其他人了。为什么“念佛持斋“这种话,从当今的善知识口中说出不足以依凭,而必须要通过木笔、沙盘写出乩语之后才能取得信心呢?

即今如此缕琐露布,正为易公高尚不凡,冀其撇下木沙,再专以念佛持斋之道,而自行化他,则不特法门之幸,实大地众生之幸也。区区愚诚,敬祈谅之。

就是现在这篇如此啰嗦的公开信,也正是为了江易园居士的高尚不凡,希望他能丢下扶乩的木笔、沙盘,重新专门用念佛持斋的方法,来自行化他,那么,这不止是法门的幸运,也实在是大地众生的幸运啊!区区愚诚,敬请体谅。

 

< 学习笔记 >

[1]调达:即提婆达多。为斛(hú)饭王之子,阿难之兄,佛之堂弟。曾随佛出家,后退转。为佛世时犯五逆罪,破坏僧团,与佛陀敌对之恶比丘。临终想回到祇树给孤独园去向佛陀祈求忏悔,但仅在抵达园外的水塘时,双脚陷入地中被泥土吞没悲惨而死。终于没有机会见佛陀最后一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