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懂

印光法师文钞

复丁福保居士书四

印光于十八日奉上芜函及拙钞,不知曾收到否。不意阁下亦于兹日复示手教。其同心相感欤,抑偶然符会尔。

我在十八日寄上的信函以及《文钞》,不知曾收到没有。不料阁下也在当天又写信给我。是同心相感呢?还是偶然符合呢?

所云念佛仪轨,须分同众独修两种。若同众修,当依日诵中念佛起止仪,庶可通途无碍,彼此攸宜。至于独修,虽可随人自立,然其念诵次第,不可错乱。

所说的念佛仪轨,须分同众共修、单独自修两种。如果同众共修,应当依照每天课诵中的念佛起止仪轨,才可以通途无碍,彼此适宜。至于单独自修,虽然可以随个人,自己立定,然而念诵的次第,不可错乱。

所云放下身心,闭目凝神,念净法界护身咒,及默想赞佛偈,礼佛及三菩萨毕。若诵经,则诵弥陀经一遍,往生咒三遍毕,然后朗念赞佛偈毕,即接南无西方极乐世界大慈大悲接引导师阿弥陀佛。即唯念南无阿弥陀佛,宜围绕念,或数百声或一千声。末念观音势至清净大海众三菩萨,然后念发愿文。文毕念三自归。是为一期起止。

所说的:放下身心,闭目凝神,念净法界咒,护身咒,以及默想赞佛偈,礼佛及三菩萨完毕。如果诵经,就诵《阿弥陀经》一遍,往生咒三遍完毕,然后大声念赞佛偈完毕,就接着唱“南无西方极乐世界,大慈大悲,接引导师阿弥陀佛”。随即只念“南无阿弥陀佛”,应该围绕念,或者几百声,或者一千声。最后念观世音菩萨、大势至菩萨、清净大海众菩萨,然后念发愿文。发愿文念完,念三自归。这是念佛一期的起止仪轨。

若欲多诵经,多持咒者,当另立一诵经时。若一时并行,当先诵经,次诵咒,次赞佛念佛,次发愿三归。此决定不易之次序也。

如果想要多诵经,多持咒,应当另外立一个诵经的时间。如果一起念,应当先诵经,其次诵咒,其次赞佛念佛,再其次发愿文、三自归。这是决定不变的次序。

十念一法,乃慈云忏主为国王大臣政事多端,无暇专修者设。又欲令其净心一心,故立尽一口气为一念之法。俾其心随气摄,无从散乱。其法之妙,非智莫知。然只可晨朝一用,或朝暮并日中三用,再不可多,多则伤气受病。切不可谓此法最能摄心,令其常用,则为害不小。

十念法,是慈云忏主为了国王大臣们,政事繁忙多端,无暇专修的人所施设的。又想使他们能够净心一心,所以立尽一口气为一念的方法。使得他们的心随着气息而收摄,无法散乱。这个方法的高妙,不是智者,不能知道。然而十念法只能在早晨用一次,或者早、晚以及日中用三次,再不可以多用,多用就会伤气受病。千万不可以认为,此法最能摄心,就令人常用,否则为害不小。

念佛声默,须视其地其境何如耳。若朗念无碍者,宜于特行念佛仪轨时朗念。然只可听其自然,不可过为大声。过为大声,或致伤气受病。倘所处之境地不宜朗念,则只可小声念,及金刚持。其功德唯在专心致志,音声犹属小焉者耳。除特行念佛外,若终日常念,固宜小声念,金刚念,默念。以朗声常念,必至于伤气。

念佛出声念或者默念,必须看那个地方的环境如何。如果大声念没有妨碍的话,宜于特别行持念佛仪轨的时候大声念。然而只可以听其自然,不可过份的大声。过份大声念,或许会致伤气受病。倘若所处的环境不适合大声念,就只可小声念,以及金刚持。念佛功德只在专心致志,声音还是属于小事。除了特别行持念佛外,如果是整日常念,应当采取小声念,金刚念,默念。因为若大声常念,必定会导致伤气。

未证法身,必须调停得中,方可唯益无损耳。朗念费力,默持易昏。散持虽亦功德难思,较之摄心净念,何啻天渊。

未证法身之前,必须调停适中,方才能够有益无损。大声念费力,默念容易昏沉。散心持佛号,虽然也是功德难思议,但若与摄心净念相比,何止天渊之别。

光于此数则,曾颇费研穷。去岁得一巧方便法,书示知己,皆同赞叹。若已成片,固不须此。若未成片,及一切初机用之,皆无不宜,唯益无损。

我对于这些问题,曾经费了一番功夫,详细深入地钻研。去年,得到一个巧妙的方便法,写出来呈示给知己,全都同声赞叹。如果功夫已经成片,当然就不须要用此方法。如果功夫尚未成片,以及一切初机学人使用这个方法,没有不适宜的,只有利益,没有损害。

阁下即无须此法,亦当为修净宗不得其门者试之,以普告来哲云。其法在印光文钞第四十五纸第八行下,祈检之。

阁下即使不须要用这个方法,也应当为修习净宗,不得其门的人试一试,以普遍告诉未来的有智学人。这个方法在《印光文钞》第四十五页,第八行下面,请检看。

前见大著赞佛偈,相好光明,作相色光明,意其排印偶错耳。今函又作相色,知阁下有意改之。夫此八句,乃宋桐江瑛法师,撮举净土三经之大义而立。无一字无来历,何得妄改。

前面见到您大作中的赞佛偈,“相好光明”,作“相色光明”,以为是偶然排印错了。今天的信中,又写作“相色”,知道是阁下有意改动了。这八句赞佛偈,是宋朝桐江择瑛法师,撮举净土三经的大义而拟定。没有一个字没有来历,怎么能够妄改。

观经云,阿弥陀佛有八万四千相,一一相中,有八万四千随形好,一一好中,有八万四千光明。阁下深通佛法,何以见不及此。

《观经》中说:阿弥陀佛有八万四千相,一一相中,有八万四千随形好,一一好中,有八万四千光明。阁下深通佛法,为何没有见到这些道理。

两笺注中,此类甚多。光拟欲详言,恐人不见谅,故曰我未明心,人有异见。兹因虚心下问,不妨特发其凡。阁下果真为佛法为众生计,当不以冲突见责。若唯欲赞美,当向趋时附势者商略。印光虽劣,不愿行此蹊径。

两本笺注中,这一类的问题很多。我打算详说,恐怕他人不谅解,所以我说:我未明心,人有异见。现今因为你虚心下问,不妨特地说说我的意见。阁下果真为佛法,为众生考虑,应当不会因为有冲突而责备我。如果只是想要他人赞美,应当向趋时附势的人商讨。我虽然低劣,也不愿走这条路。

王耕心弥陀衷论,不识如来权实法门,不识众生根机差别。凡有与己不合者,皆指之为误。抹杀千五百年诸善知识,独推出一省一大师,以显己之由圣师传得佛真宗。虽曰弘法,实伏坏乱佛法,疑误众生之深弊。其书断断不可流通。周孟由曾向光赞其痛切,光略说其弊,彼犹不死心,遂寄其书来。

王耕心的《弥陀衷论》,不识如来权实法门,不识众生根机差别。凡是有与自己不相合的,都指为错误。抹杀一千五百年来的诸位善知识,唯独推出一位省一大师,以显示自己是由圣师传得佛法真宗。虽然说是弘法,实际伏下了坏乱佛法,疑误众生的深深弊病。他的书,断断不可流通。周孟由曾经向我赞叹,说这本书中写的很痛快确切,我略说其中的弊病,他还不死心,于是将这本书寄来。

光宿造失目之业,今敢仍蹈此辙,遂极陈其弊。彼犹未能尽信,将光之书寄徐蔚如,蔚如谓光所批判,具有特识,因将杨仁山驳语见寄。孟由将彼此所说,一并见示,故知印光实非臆说。而仁山先生驳语,多在文言,印光驳语,多在大体及心病耳。

我宿世造了失去眼明的罪业,如今还敢重蹈此覆辙吗?于是极力陈述其中的弊病。他还不能完全相信,将我的信寄给徐蔚如,徐蔚如说,我所批判的,具有独立的见解,因此将杨仁山驳斥这本书的话语,寄给他。周孟由将徐蔚如、杨仁山所说的,一并寄给我,所以知道我实在不是主观臆说。而杨仁山先生的驳语,大多在文词言句方面;我的驳语,多在大节大体以及王耕心的心病上来说罢了。

流通佛法,大非易事。须求契理契机,断断不可师心自立,矜奇炫异,以取悦一时新学知见而已。既属知己,不妨直词以进。(民六六月廿三)

流通佛法,大非易事。必须力求上契佛理,下契众机,断断不可以师心自立,标新立异,以取悦一时新学知见而已。既然你我是知己,不妨直言相告。(民国六年<1917>六月二十三日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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