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天任先生来,带来你的信,以及二种食物,谢谢。招待客人用素斋,这叫做大敬。用杀生来奉敬客人,很不符合尊敬之意。然而世俗的习惯,反认为是尊敬,实在哀伤怜悯。
现今的人,大多好大喜功,动不动就想要建筑。由于想要建筑,而与地方官起冲突,这个办事人的傲慢,可想而知。禁止也是好消息。否则声势一天天壮大,或许有大祸来临。因为现今的人,不明白因果,长官大多不详细审察。如果得罪了一个小人,他由此造谣挑衅,就无法维持了。
我从来不提倡成立机关的事。即使想要借此机关提倡佛法,也宜小不宜大,以免忌妒的人借此挑起事端。《文钞》中有《与王与楫书》,看了就可以知道了。
我的视力更加衰弱,大概是年老精神衰弱的缘故。至于饮食起居,还与过去一样。明道师死后,弘化社也归我主持。他善于募缘,我一生不喜欢募缘。随我的力量,有捐钱的人,就大办;没有捐钱的人,就小办,使得他人与我各适其适就好了。
时局危险,应当劝家人以及乡人,共同念佛号以及观音圣号,以作预防之计。此时的灾祸,与古时候不同,避无可避,防不胜防。除了念佛以及念观世音菩萨外,别无良策。又必须认真教导儿女在他们初开知识的时候,就要注意。稍微长大后,就不接受父母教导了。
世间聪明人,常认为自己聪明盖世,无所不知。所以古人有“一事不知,儒者所耻”的说法,此话也是空说。为什么呢?即使事事都知道,谁能识得自己。自己尚且不知,怎么能自诩为无所不知呢?
贤英宿世也有善根,所以生在有正信的人家。而且每个姐姐都归依了,她能够接着来皈依,以后应当可以为闺阁女流中作一善导。现今为她取法名为宗贤。宗,主的意思,本的意思。贤,就是莲宗九祖思齐实贤大师。大师的《劝发菩提心文》,好极。
我之所以为她取名为宗贤,是想让她常依《菩提心文》而发心。既然能够依照这篇文章而发心,那么她平时所执著的常见、断见,自然不须要特别破斥,就消灭无有了。
现在为她寄去《安士全书》一部,请她详细研读“吾一十七世为士大夫身”一段的注文及证文,还有《万善先资》、《欲海回狂》、《西归直指》各书中问答辨惑的地方。才不至于自己把自己当做无根之人,虽然暂时活了几十年,一死就消灭无有,岂不是可怜之极。
如果知道身死而神不灭,那么这个寿命,何止天长地久。如果肯发心修持,求生西方。那么尽未来际,作一切众生的大导师,岂不是伟然的大丈夫吗?
《安士全书》中的诸多问答,都极为恰当,此处不再详细罗列。还寄了《八德须知》二集一部,能够依此书而敦伦尽分(敦笃伦常、恪尽己分),才是真佛弟子。请你对她说。
王寅威那里,为他夫妇以及小儿子,各寄经书,一共四包。尽力劝导他们说一个人的成就,全在幼年时的良好教育,而母教又占了一多半。如果小时任性娇惯,大了就很难成就正器了。
所说的罗某,三四年前,来过一位萧老师,是用手朝向人来治病,后来没有什么效果,大概是以邪术炫惑世人。相信萧某的人还少,后来罗某来了,更加神乎其神,手中能现出佛菩萨相,令童男童女或者受法的人看见。
一时间,苏州有学问智识的人,都学他的法。然而刚开始有时有效,有时无效,所以这个邪术很令人怀疑。不像萧某用手向着病人来治病,罗某大概是以两手在病人身上推拿,约一小时,后来政府禁止他这么做。他说我也曾经受过他的法,可知是冒充他人的招牌。
普陀山一位弟子,在南昌提倡诺那密宗,对一切人说,我也皈依诺那活佛,听到的人问德森法师,才知道他们借此招摇罢了。
现在邪魔出世之时,我们只可以自己遵守正道,绝对不可以与他相互较量。一经较量,他必定更加污辱诽谤。你是你,我是我,你不来找我,我绝不找你。否则,他必定更要妄造谣言。
蔡振绅、张载阳等人所开的明善书局,多半是伪造的经书。谁有这些精神,理会他们的事情呢?如果上司长官有正确知见,理会还有些利益。否则,反而受到损害,何苦要找苦头吃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