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由普陀山转来你的信，知道我陕西秦地还有发心慕道，修持净业的人，非常欣慰。
我在普陀山住了三十七年，因为年老难于应酬，所以在前年七月下山，打算前往香港（前二年有弟子多次恳请，我已经答应了）。但友人以渡海遇风，或恐受伤，留住我在苏州闭关。外面的一切事务，全都谢绝。
阁下既然看《文钞》，应该依之而行，那么决定会得大利益。千万不要因为读大乘经，或者遇到宗门、教下、密宗等等善知识，欢喜他们的法门广大深妙，与他们的开示亲切高妙，于是就舍弃净土而修其他法门。则不至于徒然种下了生死的因，却决定很难现生就得到了生死的果。
为什么呢？因为一切法门，都必须以自力修持到业尽情空的时候，才可以了生死。否则，任你功夫深、见地高、功德大，倘若还有一丝一毫的烦恼没有断尽，则仍旧是轮回中人。
既然在轮回中，那么从迷惑进入觉悟的人很少，从迷惑进入迷惑的人很多。又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佛法。即使遇到佛法，不遇到净土之法，那么仍旧是出苦无期。依仗自力了生死，则全世界难得有一二个人；依仗佛力了生死，则一万个也不会漏掉一个。
净土法门，以自己的信愿持名感通阿弥陀佛，阿弥陀佛则以誓愿摄受。譬如乘坐轮船渡过大海，不是自己的力量所能相比的。然而既然想现生了生死，必须敦伦尽分（敦笃伦常、恪尽己分），闲邪存诚（防止邪念、心怀诚敬），诸恶莫作，众善奉行，真为生死，发菩提心，以深信愿，持佛名号。
以此自行，又以此化导自己的父母、兄弟、妻子、儿女、同乡、亲戚、朋友，使他们共同沾沐佛法的润泽，同修净业。那么自己的功德更大，而自己的往生也是决定无疑了。
倘若外貌显示慈善，而内心却怀着毒恶。那么心与佛相悖，绝对很难往生。譬如服药，不可与相反的药同服。如果同服，那么杀身可得，病愈就不可得了。
现在为你寄二包书，以作自行化他的依据。我已经七十一岁了，精神不济，不要常来信。有《文钞》、《嘉言录》的主导，有其余的书的辅助，也没什么欠缺遗憾的了。
这是针对真为了生死来（的人）说的。如果想要做个大通家，那么尽世间的书，都应该读。纵然能够做个大通家，然而了生脱死，却更加没有希望了。（民国二十年<1931>正月十八日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