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信尽知。我是一个只会喝粥吃饭的庸僧，本来没有做人师父的资格。但是因为一人传播虚名，大家于是信以为实。所以导致十多年来，常有信件来询问修持佛法的所以然。
我无论他们如何用词，都为他们回答。只有求皈依的人，如果不肯自屈，我或者婉言推辞，或者明说其所以然，使彼此都不获轻法慢法的罪咎而已。
必须知道佛法有住持法道、直示真际二种不同的形式。在凡夫分上，应当依律仪来行。否则，就成为轻慢佛法，轻慢佛法就不能令人增长善根（戒律中广泛地说明了其中的戒相）。如果求法的人在礼貌上不恭敬，就不为他宣说。何况是求皈依三宝的人呢？
我对于询问佛法的人，本来就不会过于执著。唯独不肯自屈，而来求皈依的人，我绝对不敢允许。这样做不是求他人恭敬我来自我尊大，而是想使他人深生敬信，从而得到真实的利益啊！
就是已经证得圣果的法身大士，如果示现凡夫身，仍然要依照世间的律仪来行事。如果示现圣人身，那么就没有成规了。如《法华经》中的常不轻菩萨，普遍礼拜四众弟子，而为他们授记说：“我不敢轻于汝等，汝等皆当作佛。”
乃至被四众弟子用杖木瓦石打击，菩萨避开走到远处站住，还是再次礼拜称赞。这是大菩萨直示真际的宏规，凡夫如何敢随便效仿。随便仿效就会坏乱法道，其罪过极大。
我恐怕居士或许在经中见到这种行为，于是就认为住持法道的方法是不对的，所以为你略说二种不同弘化方式的所以然，以期没有一点疑议。
既然你一定想要皈依，只好将错就错。现今为你取法名为德诚。诚是世出世间一切诸法的根本。而净土法门，更应该注重。所以能够以因地心契果地觉，虽然是博地凡夫，当生便可出离这五浊恶世，登上那九品莲邦，与观世音菩萨、大势至菩萨同为伴侣啊！
其余详看《文钞》，此处不再多说。我的视力很衰弱，不要再来信。果真能常常阅读《文钞》的话，那么对于念佛一法，应当就没有疑惑了。如果泛泛地研究经论，就不是我所能宣说的了。（乙亥<1935>五月初七日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