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懂

印光法师文钞

复马宗道居士书一

接手书,知道念日纯,不胜欣慰。今年之乱,千古未闻。此皆吾人往昔劫中恶业所感。故虽未实受害,而其惊慌惨凄,何可名言。

收到来信,知道你道念日渐纯净,非常欣慰。今年的乱相,千古未闻。这都是我们过去劫中的恶业所感召的。所以虽然没有受到实际的伤害,但其中的惊慌凄惨,如何能言说?

阁下既知气愤为害,何不当发气愤之时,作我已死想。死则任人所为,绝不相争矣。若常时作将死想,则道念自切,情念自息矣。

你既然知道气愤是害,为何不在发气愤的时候,作我已经死了来想。死了,就任由他人所作所为,绝对不会相互争斗了。如果常常作将死想,那么道念自然真切,情念自然消灭了。

今人好发起新章程,彼废伦免耻等,尚可公然提倡,欲推行全国。吾人遵佛教诫,戒杀吃素,又何惧同教中之异议。当仁不让,见义勇为。尚祈以身作则,引彼拘于教者,入大乘法门。以期不孤佛恩,不负己灵,方为救世之道。

现在的人喜欢发起新章程,他们废伦常、免羞耻等,尚且能公然提倡,还想在全国推行。我们遵照佛的教导训诫,戒杀放生,又何必惧怕同教中的异议呢。当仁不让,见义勇为。还希望你以身作则,引导那些拘泥于宗教的人,入大乘法门。以期不辜负佛恩,不辜负己灵,这才是救世之道。

老年人固宜一心念佛。看大乘经论,不过明理性,种善根而已。若必欲现生了脱,请如到临命终,如堕大水火以求救而念佛。则必可仗佛慈力,带业往生。否则难保定矣。祈熟读文钞自知。

老年人本来就应该一心念佛。看大乘经论,不过是明理性,种善根而已。如果一定想要在现生就了生脱死,请你像到了临命终时,如堕入大水火中,用求救的心来念佛。那么必然能仗佛慈力,带业往生。否则,往生难以保证啊!希望你熟读《文钞》,自然就会明白。

世人每以教界相拘,致毕世不闻大法,尚自以能遵守本教为功。若果本教之圣贤,只许人依本教之理教。他教之理,纵有胜于本教者,亦不许入,即入亦不赞许。如是直与市井小儿知见无异,是尚得谓之为圣贤乎。是知以教自拘者,皆悖本教圣贤之心也。

世人常因宗教界互相限制,致使一生听闻不到大法,还自以能够遵守本教(即自己信奉的宗教)为功。如果本教的圣贤,只许人依本教的理教。他教的教理,即使有胜过本教的,也不许进入,即使进入了,也不赞许。这种做法简直与市井小儿的知见没有分别,这样的话,还能称他们是圣贤吗?所以要知道,以本教自我限制的人,都违背了本教圣贤之心啊!

汝本回教,能信奉佛法,皈依三宝,可谓豪杰之士。然须力敦伦常,恪尽己分。诸恶莫作,众善奉行。信愿念佛,求生西方。以此自行,复以此化他,自可决定即生出此五浊恶世,生彼清净莲邦。不致上负佛恩,下负己灵也已。

你本来是伊斯兰教徒,能够信奉佛法,皈依三宝,可以说是豪杰之士。然而还必须力敦伦常,恪尽己分。诸恶莫作,众善奉行。信愿念佛,求生西方。以此自行,再以此来化导他人,自然能决定今生就出离这个五浊恶世,往生到那清净莲邦。不致上负佛恩,下负己灵啊!

今为汝取法名为宗道。汝妻为宗德。文庆为慧畅。文裕为慧丰。文智为慧纯。文馨为慧馥。

现在为你取法名为“宗道”。你妻子法名为“宗德”。文庆法名为“慧畅”。文裕法名为“慧丰”。文智法名为“慧纯”。文馨法名为“慧馥”。

俾彼等同皆吃素念佛。如不能净素,切勿恣意令食。一则保存慈心,一则卫护身体。汝教食牛,固宜切戒。以牛于人有功,食之更加罪过。

使他们都一同吃素念佛。如果不能吃净素,千万不可任意令他们吃肉。一方面是保存慈心,一方面是卫护身体。你们回教吃牛,本就应该彻底戒除。因为牛对人有功,吃牛更加有罪过。

湖南人吃饭,不吃尽,此风甚劣。食为民天,何敢暴殄。宜与儿女及婢仆等说其所以。虽一粒半粒,亦不宜弃。人若抛撒五谷,必定来生无饭吃。今生亦有即得饥饿之报者。人若糟践字纸,必定来生无目及愚痴无知。

湖南人吃饭,不吃干净,这种风气很恶劣。民以食为天,怎么敢任意浪费?应该对儿女以及婢仆等说明其所以然。即使是一粒半粒,也不应该丢弃。人如果抛撤五谷,来生必定没有饭吃。也有今生就得到饥饿报应的。人如果蹧践字纸,来生必定会瞎眼,以及愚痴无知。

宜令儿女等同读阴骘文,感应篇,为彼讲说。俾知为人之道,及三世因果之理,则将来自不至流为暴恶。彼杀父杀母废伦免耻者,皆由最初不知为人之道,及因果报应。一闻邪说,遂极力依此,以逞其肆无忌惮之心,为可哀也。

应该让儿女等都读《文昌帝君阴骘文》、《太上感应篇》,为他们讲说。使他们知道做人的道理,以及三世因果的事理,那么他们将来自然不至于沦为暴恶之流。那些杀父杀母、废弃伦常、免除廉耻心的人,都是由于最初不知道做人的道理,以及因果报应。一听闻邪说,就极力依从,来放任他们肆无忌惮的心,真是可悲啊!

今寄弥陀经白话及心经注,学佛浅说,感应篇汇编,共一包,以为汝教训儿女等立身修德之据。汝盖未悉心详阅文钞。纵阅,亦只泛泛然过目而已。

现在寄给你《弥陀经白话注》,以及《心经注》、《学佛浅说》、《感应篇汇编》,共一包,来作为你教训儿女等立身修德的依据。你大概没有悉心仔细阅读《文钞》。即使阅读过,也只是泛泛然过目而已。

(一)所言先从十念进行,不知十念一法,乃为极忙之人所设。以终日无暇,但只晨朝十念。若有工夫人,岂可以十念了之乎。

(一)你所说的先从晨朝十念法进行,不知道十念一法,是为非常忙碌的人所设的。因为整天没有闲暇,只好早晚十念。如果是有时间的人,怎么能念十念就完事了呢?

如先念十念,再按自己之身分,所立之功课做,则可。若但十念即已,则不可。况此患难世道,祸机四伏,若不专志念佛及念观音,一旦祸患临头,又有何法可得安乐。

如果先念十念,再按照自己的身份情况,及所立的功课来做,那么是可以的。如果只是念十念就停止,就不可以了。何况这个患难世道,祸机四伏,如果不专志念佛及念观世音菩萨,一旦祸患临头,又有什么方法能够得到安乐。

况汝家道向有丰裕之名。现虽不比以前,然一班痴人,固常欲夺而有之。汝不知净土法门即已。既已知之,何可泛泛然修持乎。

何况你的家道向来有丰裕之名。现在虽然不如以前,然而一班痴人,本就经常想着抢夺而占有你的家财。你不知道净土法门也就罢了。既然已经知道了,怎么能泛泛然来修持呢。

即谓世缘或难无碍,但宜有事时从减。无事时,何亦可作有事时之预备,免间断之咎而不修乎。

即使说世缘或许很难没有妨碍修持的时候,但应该在有事的时候功课从减。没有事的时候,怎么也能作有事时的预备,以免功课间断的过错而不修持。

(二)按理宜净素。虽势难即净,但宜少食。即食,亦当存一怜悯度脱之心。非吃荤人念不得佛也。

(二)按理应该吃净素。即使情势难以马上就吃净素,但也应该少吃。即使吃,也应当心存怜悯度脱的一念。并非吃荤的人就不能念佛。

(三)念佛岂有定章,但取适宜。清醒时,金刚念,默念。昏沉时,小声念,大声念。

(三)念佛哪有固定的章程,只选择适宜自己的。清醒的时候,可以金刚念、默念;昏沉的时候,可以小声念、大声念。

(四)礼佛一拜,罪灭河沙。当量自己工夫,勿只取其安逸。

(四)礼佛一拜,罪灭恒河沙。应当衡量自己的时间,不要只选择安逸。

(五)礼佛唯取志诚恭敬,固不在世仪出世仪也。

(五)礼佛只在于至诚恭敬,原本就不在世仪、出世仪上论。

(六)弥陀经,宜朝暮作功课。若有暇,清晨洗漱毕,或先用十念法,后再礼三拜佛,念弥陀经一遍,往生咒三遍,念赞佛偈,念佛五百或一千声,再念观音势至清净大海众各三声,再念回向文,三皈依。

(六)《弥陀经》,应该早晚作为功课。如果有时间,清晨洗漱完毕,或者先用十念法,后再礼佛三拜,念《弥陀经》一遍,《往生咒》三遍,念《赞佛偈》,念佛五百或者一千声,再念南无观世音菩萨、南无大势至菩萨、南无清净大海众菩萨各三声,再念回向文,三皈依。

照文钞及弥陀经白话注后附之修行法。余金刚经等,当另一时念。随自己工夫定。

按照《文钞》及《弥陀经白话注》后面附录的修行方法。其余《金刚经》等,应当另外选时间再念。随自己的时间来定。

(七)佛号,弥陀经,均无甚别音字。饭食读反寺,仍是世音,四书五经皆是如此。以人多忽略,认为特别音。汝试查查字典。然饭食读本音,亦可。读本音,饭即是饭,食即是吃。读别音,饭(反)即是吃,食(寺)即是饭,固两皆可通也。

(七)佛号、《弥陀经》,都没有什么别音字。“饭食”读作“反寺”,仍然是世音,四书五经都是这么读。因为人们大都忽略,认为这是特别音。你试着查查字典。然而“饭食”读作本音,也可以。读本音的话,“饭”就是“饭”,“食”就是“吃”。读作别音,“饭”(反)就是“吃”,“食”(寺)就是“饭”,所以两者都可以通用。

唯佛号上之南无二字,必须要作纳莫之音读。其义,白话注后详说之,不可读本音。

只有佛号上的“南无”二字,必须要作“纳莫”的音来读。“南无”的意思,《白话注》后面有详细说明,不能读作本音(nán wú)。

(八)念佛宜量自己之房屋,地步宽窄。如其能绕(绕行),固宜先绕。或于屋外绕,亦可。绕时亦可舒畅气息(绕佛乃表示随顺佛意),不徒表示随顺而已。

(八)念佛应该衡量自己房屋的大小,地方的宽窄。如果能够绕(绕行),固然应该先绕。或者在屋外绕,也可以。绕时也能使气息舒畅(绕佛是表示随顺佛意),不仅仅表示随顺而已。

自己修持,但取诚敬。跪,立,坐,绕,各随其便。若欲如法,诵弥陀经宜跪,立诵亦可。至念佛时,则先绕。绕念一半,则坐念。坐念将毕,则跪念十声。再念观音势至清净大海众各十声,或各三声。庶身心调适,不过劳,不过逸,气畅身适,有益无损。

自己修持,只取诚敬。跪、站、坐、绕,各随自己方便。如果想要如法,诵《弥陀经》应该跪诵,站诵也可以。到念佛时,则先绕。绕念一半,则坐念。坐念将要完毕,则跪念十声。再念南无观世音菩萨、南无大势至菩萨、南无清净大海众菩萨各十声,或者各三声。刚好身心调适,不过劳,也不过逸,气畅身适,有益无损。

所言令慈在堂,固宜以此理奉劝,令其生信念佛,以期出生死海,何可谓为过傲。父母爱子之心,无所不至。彼若知其有益,岂有不肯赞许之理。

你所说的令母在堂,固然应该用这些道理来奉劝她,令她生信念佛,以期出离生死苦海,怎么能说是过于傲慢。父母爱子的心,无所不至。她如果知道这样有利益,怎么会有不肯赞许的道理。

彼若不知其益,尤宜多方启迪。俾生我者,得佛法之实益,是之谓孝。如彼固执己见,不肯生信,但当代为忏悔罪业。诚之所至,金石为开,况母子天性相关。

她如果不知道这样的利益,尤其应该多方面加以启迪。使生养我们的父母,得到佛法的真实利益,这就是“孝”。如果她固执己见,不肯生信,但应当代她忏悔罪业。“诚之所至,金石为开”,何况是母子天性相关呢?

汝果真诚为亲忏悔,亲必有蒙三宝加被,转生信心之日。又当令宗德慧畅等,皆如是行。则一门骨肉之亲,同作莲邦诸上善人,何幸如之。世事日非,宜勤念佛及念观音。

你如果真诚为母亲忏悔,母亲必定有蒙受三宝加被,转生信心的那一天。另外,应当让宗德、慧畅等,都这样修持。那么一家骨肉之亲,同作莲邦诸上善人,这是多么庆幸的事啊!世间事日趋日下,应该精勤念佛及念观世音菩萨。

真达师朝九华去。光于七月廿五即到太平寺,以印书事,恐须十月间回山。杨棣棠之儒释一贯,尚未出书。此书迟出,则所择必精。然今日之要务,唯在认真念佛而已。

真达法师朝礼九华山去了。我在七月二十五日就到太平寺,因为排印经书的事,恐怕要到十月间才能回山。杨棣棠作的《儒释一贯》,还没有出书。这本书迟出,那么所择录的内容必定是精选。然而现今的主要事务,只在认真念佛而已。

凡事须按时节因缘,及己之能力而论。譬如遇难之人,欲远逃避,虽金珠满屋,皆不敢携。所必不可不携者,唯糗粮也。以一日无粮,则不可以生。金珠若携,或至招杀生之祸。

凡事必须按时节因缘,以及自己的能力而论。譬如遇难的人,想要逃避到远方,即使满屋的金银珠宝,都不敢携带。所必定不能不携带的,只有干粮。因为一天没有粮食,就不能生存。若携带金银珠宝,或许还会召来杀生之祸。

汝于此时世欲得利益,有净土诸书,已可以无憾矣。若不专心致志,纵博极群书,或致反等闲视净土矣。

你在这种时世想要得到利益,有净土诸书,已经可以无憾了。如果不专心致志,即使博览群书,或许导致反而把净土法门看得平常了。

早晚宜诵弥陀经,不宜但十念。释迦当于最初时,先礼三拜。愿文随意。必须按文发心,方为愿。

早晚应该诵《弥陀经》,不应只是十念。当在开始时,先礼拜释迦牟尼佛三拜。发愿文随自己的意愿。必须按文发心,才是愿。

倪夫人若按所说之景象,则决定可往生。其先见白须老人,不见佛及莲华者。盖以功行尚浅,故所见较劣也。所言品位,当在中品中生下生之间。然西方九品,乃大概而论。实则一品,俱有无量百千万亿品。但得往生,即已超凡入圣,了生脱死。虽在下品下生,已高超生天百千万倍矣。

如果按照所说的景象,倪夫人就决定可以往生。她先见到白须老人,不见佛和莲花。大概因为功行还浅,所以所见的比较劣。说到品位,应当在中品中生、中品下生之间。然而西方九品,是大概而论。实际上每一品,都具有无量百千万亿品。只要得以往生,就已经超凡入圣,了生脱死了。即使在下品下生,也已经高超生天百千万倍了。

近又印感应篇直讲二万,尚未钉出。出时当寄一包,令儿女等同皆读诵受持。则长大决不至随潮流,以行废伦免耻等事也。欲儿女皆成贤善,非从此著手,则无由矣。

近来又印《感应篇直讲》二万本,还未钉出。出的时候当会给你寄一包,让儿女等都一同读诵受持。那么长大决定不至于随潮流,去做废伦常、免羞耻等事。想要使儿女都成为贤人善人,不从这里着手,就没有办法了。

闺范,去年由魏梅荪提倡,印一千部。光亦任五十部,今年光自提倡印三千部。此系石印,无板,别无卖者,今与汝寄一包来。又浅说一包,感应直讲一包,此书当令儿女同念。则不至随恶潮流转矣。

《闺范》,去年由魏梅荪提倡,印了一千部。我也任印了五十部,今年我自己提倡印三千部。这是石印的,没有刻板,别的地方没有卖的,现在给你寄一包来。还有《浅说》一包、《感应篇直讲》一包,这些书应当让儿女同念。这样他们就不至于随恶劣潮流所转了。

汝且详阅净土经典,及诸著述。及与法华楞严等大乘经,若一味研究,或将净土法门,反忽略视之。则所研求者,非所倚仗。所倚仗者,以不专研求,或至反不能倚仗。则茫茫苦海,何由而出。岂非求升反坠,弄巧成拙乎。

你暂且详细阅读净土经典,及各种著述。以及《法华经》、《楞严经》等大乘经论。如果只是一味研究,或许将净土法门,反而忽略看待了。那么所研求的大乘经论,不是所倚仗的。所倚仗的净土念佛法门,因为不专门研求,或许导致反而不能倚仗。那么茫茫苦海,有什么办法出离。岂不是求升反坠,弄巧成拙了吗?

娑婆世界,凡圣同居。圣若降临,亦复示作凡夫。彼必于伦常躬行,加人一等,令人可钦可佩。后或示其从迷得悟,极力修持。或终身不示修持佛道之相,而于死后示现异迹,发人深省。

娑婆世界,凡圣同居。如果是圣者降临,也还是示现作凡夫。他于伦常躬行上,必定比一般人做得好,令人钦佩。后来他或许示现从迷而得悟,竭力修持。或者终身不示现修持佛道之相,而在死后示现奇异的迹象,发人深省。

儒道耶回四教,皆有圣贤。然其所发明之理性,但只佛教中人乘天乘而已。于自心本性,皆未能究竟发明。

儒教道教、基督教、伊斯兰教,这四种宗教都有圣贤。然而他们所阐发宣明的理性,也只是佛教中的人乘天乘而已。对于自心本性,都没能究竟阐发宣明。

有不知此义者,以为皆是圣人,便谓悉皆平等,无有高下。或者以所说未臻道源,谓非圣人者。以在彼当教,堪为圣人故,皆为未彻之论。世之讲道论德者多矣。求其将真妄源本,生死原由,与心性之极致,生佛之同异,发挥尽致,了无隐遗者,舍佛教则无有也。

有不明白这个道理的,认为他们都是圣人,便说各宗教都是平等的,没有高下。或者因他们所说的道理未达道源,就说他们不是圣人。(他们之所以是圣人,)只因在他们各自的宗教里,堪称圣人的缘故。(说他们是圣人或说他们不是圣人,)这两种说法都不全面。世上讲道论德的宗教很多。但求其能将真妄源本,生死原由,与心性的极致,众生佛陀的异同,发挥得淋漓尽致,一点也没有隐藏遗漏的,除了佛教就没有别的宗教了。

菩萨度脱众生之誓愿,无穷无尽。随类逐形,种种方便而为感化。所谓应以何身得度者,即现何身而为说法。所云说法,亦不专指口说。或以身说,或以殁后异迹说。

菩萨度脱众生的誓愿,无穷无尽。菩萨随众生的类别而现形,用种种的方便来感化众生。所谓“应以何身得度者,即现何身而为说法”。所说的“说法”,也不专指口说。或者以身说法,或者以死后奇异的迹象来说法。

马玉高之媳,与昔之乞妇毕生之躬行,直可以镇坤维而立闺范。此举见闻之迹所言也。至其死后所现之相,非儒道耶回经中所有,乃佛教得于现生证果之相。惜世之知道者少,无能发明其事。但作一种奇异事迹以传,为可惜也。

马玉高的媳妇,与从前乞妇一生的躬行,直可以镇女界而立闺范。这是举见闻的事迹来说的。至于她死后所现的瑞相,就不是儒教道教、基督教、伊斯兰教经中所有的了,这是佛教得以现生证果的瑞相。可惜世间知道的人少,没能阐发说明这种事。只是当作一种奇异的事迹来流传,很可惜。

菩萨欲化外道以入佛道,若不现外道之迹,则彼外道无由而生信仰,以起修持也。所示之迹,非言说所能穷其方便。普门品所说,不过举其大概而已。现今世道坏至其极,而信奉佛教念佛念观音之灵感,甚多甚多。光以冗忙,精神不给,以故皆不记录。若录,当成巨帙(zhì)。

菩萨想度化外道来入佛道,如果不示现外道的行迹,那么就没有办法使外道生起信仰,来发起修持。所示现的各种行迹,并非用言语所能说尽他的方便。《普门品》所说的,也不过是举出大概而已。现在的世道坏到了极点,而信奉佛教,念佛、念观音菩萨的灵感事迹,很多很多。我因为繁忙,精神不足,所以都没有钞录。如果钞录,应当会成为鸿篇巨帙。

汝颇有家资,值此时世,当竭诚尽敬,与宗德慧畅等念佛及观音圣号,以作恃怙。至于研究教义及密宗各义,亦不过开发智识而已。若欲资之以了生死,则断断不能

你家很富有,正值这个时世,应当竭诚尽敬,与宗德、慧畅等人念佛及观世音菩萨圣号,来作为依靠。至于研究教理和密宗各种义理,也不过是开发智识而已。如果想凭借这些来了生死,就万万不能了。

何以故,以彼各宗,皆须自力修到业尽情空,方有了生死分,否则纵令悟处深,功夫高,功德大,皆莫能了。唯净土一法,不断惑业,可以仗佛慈力,带业往生。此之法门,非一切法门所能比拟。若无真善根,断难彻底信。

为什么呢?因为其他各宗,都必须依靠自力修到业尽情空,才有了生死的分,否则即使悟道再深,功夫再高,功德再大,都不能了。只有净土这一法门,不须断尽惑业,就可以仗佛慈力,带业往生。这个法门,不是其他一切法门所能比拟的。如果没有真善根,绝对很难彻底相信。

所言观经,即观无量寿佛经。文钞中引,或节三二句,下即发挥义致耳。汝既未指页数,亦不便查。

所说的《观经》,就是《观无量寿佛经》。《文钞》中引用的,有时节录三二句,下面便发挥经文的意思。你既然没有指出页数,我也不方便查找。

佛告阿难及韦提希,系观经之文。观经二字,乃经之题,而约略书耳。

“佛告阿难及韦提希”,这是《观经》中的经文。《观经》这两个字,是经的题目,而省略写出来而已。

各教在不分门庭一语,亦不可儱侗。若混然不分,则大小邪正,何由而辨。若究竟归本,则不归佛教,将何所归。譬如大江大河,已自宽广渊深矣,然若不归于海,则从来未有也。海则从有天地以来,日日如是,纳了不见其增益。大江,秋雨发时,便浩瀚汪洋矣。

“各个宗教在不分门庭”这句话,也不能笼统。如果混然不分,那么大小邪正,怎能分辨?如果究竟归于根本,那么不归于佛教,又将归于哪个宗教?譬如大江大河,已是宽广渊深了,然而如果不归于大海,那么从来就不会有。大海从有天地以来,天天如此,纳江河水而一点也见不到它增加。大江,在秋雨发时,便成浩瀚汪洋了。

汝所言死归一辙,亦非至当。唯死是一,而生六道与证四圣,其苦乐盖天渊相悬。何得云一辙乎。

你所说的“死后归处相同”,也很不恰当。只有死亡是一样的,然而生到六道与证得四圣,其中的苦乐如天渊般悬殊。怎么能说是相同呢。

各教随所修而得罪福,天堂地狱固无二。至以为一,各教不应皆有真义,此语汝尚未知各教之真,亦不能一一平等。在彼教则为真,若在佛教则皆真之少分,不能完全皆真,了无差殊。既完全皆真,又何必用应以何身得度者,即现何身而为说法乎。

各个宗教随自己的所修而得罪得福,天堂地狱固然无二。至于认为“都一样,各教不应该都有真义”,说这句话说明你尚未了解各个宗教的真义,也不能说一一平等。在他们自己的宗教则为真,若在佛教来看则都是真的一小部分,不是完全都为真,完全没有差别。既然完全都是真的话,那又何必用“应以何身得度者,即现何身而为说法”呢?

张纯一者,乃耶教之头首。因其学问渊博,后方知佛。五六年前,与其妻同皈依光。彼法名证理,其妻名证慈。杨棣棠与纯一书,盖以纯一先信基督,后入佛教。汝混以现身为实义,不体现身为俯垂接引,同登觉路。足见汝于道理,尚未认明。故其所说,混而无所拣别。若执以为是,则自误误人不浅矣。

张纯一,是基督教的头目。因为他学问渊博,后来才了解佛教。五六年前,与他妻子一同皈依我。他的法名是证理,他妻子的法名是证慈。杨棣棠写给张纯一的信,大概是因为张纯一先信奉基督,后来才入佛教。你却混把菩萨现身当作实义,不体察菩萨现身是俯垂接引信奉其他宗教的众生,同登觉路。足以见得你在道理上,还未认识透彻。所以对于他们所说的,含混而没有抉择。如果执着以为一定是对的,那么就会自误误人不浅啊!

且祈认真改过迁善,念佛名号,久之当自发一笑。古人释如来,不舍穿针之福,曰如八十翁翁作舞,为教儿孙故,现身说法,亦犹是也。

暂且希望你认真改过迁善,念佛名号,久而久之当会自发一笑。古人解释如来,不舍弃穿针之福,就如同八十岁的老翁跳舞,是为了教育儿孙的缘故,现身说法,也是这样。

汝即以现彼身为得究竟道,则与菩萨现身之义,完全相悖矣。若如汝说,各教皆有得道者,何须菩萨又俯现彼教之身,而弘扬彼教耶。不知菩萨之现,乃权巧方便,示与同事而引彼入于佛乘耳。

你就认为能俯现他身是得究竟道,那么与菩萨现身的义理,就完全相违背了。如果如你所说,各个宗教都有得道的圣人,那又何必须要菩萨俯现其他宗教的身形,来弘扬其他宗教呢?不知道菩萨的现身,是权巧方便,示现与他们一起同事而引导他们进入佛乘而已。

汝并文皆不明白,况义乎。而自以为已知已悉,故有此种言论。若非光点破,恐别位知识碍于情面,含糊分疏,则汝之洞子,且难钻出矣。

你连文字都不明白,何况是文义呢?然而却自以为已经了解、已经明白了,所以有这种言论。如果不是我为你点破,恐怕别的善知识碍于情面,含糊地为你分析疏导,那么你这洞子,就很难钻出来了。

光老矣,无能为也。上十年来,应酬极繁。今则应酬日多,精神日减。长此以往,势必累死。则于人无益,于己有损矣。

我老了,没能力做事了。过去十年来,应酬非常多。如今则是应酬日多,精神日减。长此下去,势必累死。那么这样对于别人没有益处,对于自己却有损害啊!

以故定于二月下旬下山,往上海陈家浜太平寺,料理印书事,至六月仍回山,以上海过热。七月下山,则不归矣。八九月了印书事,则纸板存留处,随人印刷,向书局交涉。各事安顿妥贴后,即长隐灭踪矣。以后永不与一切人,相往还交涉矣。

所以定在二月下旬下山,去上海陈家浜太平寺,料理印书的事,到六月仍然回山,因为上海过热。七月下山,就不回来了。八九月了结印书的事后,就将纸板存留一处,随人印刷,向书局交涉。各事安顿妥当以后,就长隐灭踪了。以后永远不与一切人,互相往来交涉了。

汝但依文钞嘉言录以修,决不至不得了脱。如妄欲作大通家,将净土法门视作等闲,随各宗善知识学宗教密等法门,大通家或可做到一二程,而欲靠此一知半解,想了生死,则梦也梦不著。此光末后为汝之语,不知汝以为然与否耶。

你只要依《文钞》《嘉言录》来修行,决定不至于不能了生脱死。如果妄想做大通家,将净土法门视作平常法门,跟随各宗派的善知识学习禅宗、教下(天台宗、贤首宗、慈恩宗等)、密宗等法门,那么或许能够做到大通家的一二成,而想靠这一知半解的东西,就想了生死,那么梦都不梦到。这是我最后为你说的话,不知道你认为对否。

念佛一事,所求皆得。为现在椿萱求福寿,为过去祖祢求超升,均无不可。然须至诚之极,方有感应。若泛泛悠悠,则其利益,亦是泛泛悠悠。回向之文,宜于正回向后,自己依所求之意,作数句。但表其心,不必铺排。

念佛一事,所求的都能得到。为现在的父母求福寿,为过去的祖先求超升,均无不可。然而必须要至诚到极点,才有感应。如果泛泛悠悠,那么念佛的利益,也是泛泛悠悠。回向的文字,应该在正回向(即“普为四恩三有法界众生,回向往生极乐世界”)后,自己再依据所求的意愿,说几句。只要能表达心意即可,不必铺排。

汝既知净土法门,尚宜与一切人说其利益,令彼修持,况生我之父母乎。为父母回向,固为至理。而不劝父母,自己修持,便失真实孝亲之义。若父母天性与佛相反,当至诚代父母持念回向,消除宿业。久而久之,自会生信修持。诚之所至,金石为开。况父子天性相关,而有不能转移之理乎。

你既已知道了净土法门,还应该向一切人讲说净土法门的利益,令他们修持,何况是生养我们的父母呢?为父母回向,本来就是至理。而不劝父母,只顾自己修持,便失去了真实孝亲的意义。如果父母的天性与佛相反,应当至诚代父母持念回向,消除他们的宿业。久而久之,他们自然会生起信心来修持。“诚之所至,金石为开”。何况父子天性相关,有不能使他们转移的道理吗?

儿女等,当认真教以因果报应之理,及为人之道,如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等,各各自尽其分。汝果能依我所说,则生入圣贤之域,殁归极乐之邦,乃决定无疑之事也。

对于儿女等,应当认真教导他们因果报应的事理,以及做人的道理,比如父慈、子孝、兄友、弟恭等,每个人都要尽自己的本分。你果真能够依我所说的做,那么现生进入圣贤的领域,临终归入极乐莲邦,这是决定无疑的事。

现今之世,危险万分。宜率家人长时念佛及念观音圣号,当必有不思议之感应。

现在的世道,危险万分。你应该率领家人长时间念佛及观世音菩萨圣号,必当会有不可思议的感应。

至于吃素一事,实为至易。但以未深体察,故觉其甚难耳。吾人既惧兵灾,当念一切生物自受屠割烹炮,以供吾人口腹之欲,彼岂愿死而乐供人服食乎。

至于吃素这件事,实际上是非常容易的。但因为你没有深入地体察,所以觉得吃素很难。既然我们害怕兵灾,就应当想到一切生物在受到屠割烹炮,以供我们口腹之欲的时候,难道它们就愿意死亡而乐于供人食用吗?

圣人以忠恕为教,谓为违道不远,以施诸己而不愿,亦勿施于人,为发挥其义。试思我与彼同赋此心,同知贪生怕死,同知趋吉避凶,同知感恩怀恨,何得犹日日食彼等之肉。

圣人用忠恕来教导人,认为实行忠恕就离道不远了,把不愿意施加于自己的事,也不要施加于他人,作为对忠恕义理的发挥。试想我和它们同样赋有这个心,同样知道贪生怕死,同样知道趋吉避凶,同样知道感恩怀恨,怎么还能天天吃它们的肉。

既能忍心食彼之肉,则与土匪劫贼同一心行。何得于土匪等之劫掠杀伤,则不欲得。于水陆生命之杀戮烹炮服食,则心安而意乐也。其故皆由于不肯反省,故致违道悬远也。

既然能忍心吃它们的肉,那么这就和土匪窃贼的心行一样了。怎么能对于土匪等的劫掠杀伤,就不想得到。而对于水陆生命的杀戮烹炮服食,就心安而意乐呢?其中的原因都是由于不肯反省,因此导致离道悬远了。

净土法门,但恐信不及。若信得及,一切人皆得往生。有佛大慈悲力,何须光为。近来之人,多多见异思迁。有信心者,每每不知净土之所以,或学禅学教学密等法。

净土法门,只怕信得不深。若信得深,一切人都能往生。有佛的大慈悲力,何须我来做什么。近来的人,很多都是见异思迁。有信心的人,常常不知道净土法门的所以然,或者去学禅宗、教下、密宗等法。

若欲作大通家善知识则可。若欲即生仗佛慈力,往生西方,则或致因所学者多,藐视净土。由是既不能断惑证真,以自力了。又无信愿念佛,以仗佛力了。则将来三途六道之苦,当比此时之苦,胜百千万倍矣。

如果想做大通家善知识是可以的。如果想此生就仗佛慈力,往生西方,那么或许会导致因所学的东西很多,而藐视净土。由此既不能断惑证真,来凭借自力了脱生死。又没有信愿念佛,来依仗佛力了脱生死。那么将来在三途六道受的苦,当会比现在的苦,超过百千万倍啊!

现在人民,无不在水深火热之中。而一班有势力者,各欲为己子孙得永久之富贵尊荣,不惜人民贫困死亡。此种祸根,皆程朱理学破斥因果报应,及生死轮回之所酿成。

现在的人民,没有不在水深火热之中的。而一班有势力的人,各自只想为自己的子孙获取永久的富贵尊荣,不顾惜人民的贫困死亡。这种祸根,都是因为二程(程颢、程颐)、朱熹的理学学派破斥因果报应,以及生死轮回所酿成的。

使彼提倡因果报应,生死轮回,则后世儒者,皆不敢以为无有。彼纵欲行损人利己,伤天害理之事,以有恶报,恐后受苦难堪,因兹不敢耳。因程朱以为无有此事,则彼恶劣残忍之人,敢于为恶,无所忌惮矣。

假使他们提倡因果报应、生死轮回,那么后世的儒者,都不敢认为没有因果轮回。那些人即使想要做损人利己、伤天害理的事,因为畏惧有恶报,恐怕以后受苦难堪,因此就不敢做了。因为二程(程颢、程颐)、朱熹认为没有因果轮回这种事,使得那些恶劣残忍的人,就敢于作恶,无所忌惮了。

又加欧风一吹,则废经废伦杀父奸母之事,通皆极力提倡,而期其实行也。其祸之原,殆由理学所基。可不哀哉。是宜认真生信发愿,以求生西方也。

又加上欧风一吹,那么废儒经、废伦理,杀父、奸母的事,通通都极力提倡,而且期望实行这些。这种祸害的根本原因,是由于理学所打下的基础。能不悲哀吗?所以应该认真生信发愿,来求生西方极乐净土啊!

金刚经饭食读反寺,亦非佛家之义,乃儒书之义,人自不察耳。其字句之不同者,如即与则,诸本互用,此无关紧要。经是即,即读即。是则,即读则。以则即义,无甚差异故也。

《金刚经》中的“饭食”读作“反寺”,这也不是佛家的意思,是儒书的意思,人们自己不察知罢了。经中字句不同的,比如“即”与“则”,很多经本都互用,这无关紧要,经中是“即”,就读“即”。是“则”,就读“则”。因为“则”就是“即”的意思,没有太大差异的缘故。

有杜撰者,谓高丽国王讳稷,故改即为则,此不知事务之盲论也。又有忍辱波罗密等,有作两句,有作三句者[1]。须知作两句,义亦完全是三句。非两句,即无三句之义。但照本念两句三句,均无所碍。经本作三句,即念三句。作两句,即念两句。

有杜撰的人,说高丽国王讳稷(讳,旧时指死去的帝王或尊长的名字),所以把“即”改为“则”,这是不知事务的盲论。又有“忍辱波罗密”等,经本中有只作两句的,有作三句的。必须知道,作两句的,意思也完全是三句的意思。并非两句,就没有三句的意思。只要照着经本念两句或三句,都没有妨碍。经本是三句,就念三句。是两句,就念两句。

愿乐欲闻,是乐阿兰那行者。乐字读去声,作要字音。行字经中凡是说所行之行者,儒家读兴去声,皆读限音,实行之变音耳。

《金刚经》中“愿乐欲闻,是乐阿兰那行者”,“乐”字读去声,读作“要”字音。“行”字,经中凡是说“所行”的“行”字,儒家读“兴”去声,经中都读“限”音,实际这是“行”(兴)的变音而已。

大悲咒等,彼此稍有不同,不妨照本读之。以咒系梵语,人莫能知。但志心念,则有大益。不须在字体上讲究也。湖南所流通之本,亦未见,不能指其是非。但志诚持诵,自获不思议功德。万不可以或有差错而怀疑,则必能得其利益矣。

《大悲咒》等,彼此咒本稍有不同,不妨照着咒本来读。因为咒是梵语,人不能知。只要志心念,就会有大利益。不必在字体上讲究。湖南所流通的咒本,也没见到,不能指出它的对错。只要志诚持诵,自然会获得不可思议的功德。千万不能因或许有差错而怀疑,那么必定能得到持诵《大悲咒》的利益。

经题理当念。净土约事,则实有至极庄严之境象。约理,则唯心所现。良以心清净故,致使此诸境界悉清净。理与事固不能分张。不过约所重之义,分事分理耳。

经题理当要念。净土若以事相来说,那么实际是有至极庄严的境象。若以理体来说,那么是唯心所现的。因为心清净的缘故,致使这一切境界全都清净。理体与事相本来就不能分开。只不过以所着重的义理,分为事相与理体罢了。

汝但详看宗教不宜混滥论中,真俗二谛之文理,及约境所喻之义[2],自可了知矣。汝见地如此,只好学老实头一心念佛。若以好高务胜之心,妄生臆见,恐未得其益,先受其损也。

你只要详细看《宗教不宜混滥论》中,真俗二谛的文理,以及对境所譬喻(大圆宝镜)的义理,自然可以了知了。你见地这般,只好学老实头一心念佛。如果以好高务胜的心,妄生臆见,恐怕还未能得到利益,就先受损害了。

当此天灾人祸弥漫之际,固宜率其家人认真念佛与观音圣号。其余一切不能了明之义,且勿理会。待其业消智朗时,自可一目了然。否则纵令明白文理,亦只是口头活计。灾难临头,生死到来,决定用不著。

正当这个天灾人祸弥漫之际,本就应该率领家人认真念佛和观世音菩萨圣号。其余一切不能明白的义理,暂且不要理会。等到业障消除、智慧崇朗之时,自然可以一目了然。否则纵然让你明白文理,也只是口头活计。灾难临头,生死到来,绝对用不着。

事理二法,两不相离。由有净心,方有净境。若无净境,何显净心。心净则佛土净,是名心具。若非心具,则因不感果矣。

事相和理体二法,两者不相分离。由于有净心,才有净境。如果没有净境,如何显出净心?心净则佛土净,是名心具。如果不是心具,那么因就不能感果了。

汝意谓,事则但是事相庄严,理则但是心性理体,理在事外,事在理外,何名理事乎。

你认为,事只是事相庄严,理只是心性理体,理在事外,事在理外,那么如何名为理事呢?

譬如筑室,栋梁椽柱墙壁,事也。屋空,理也。唯其有栋梁椽柱之有,方能得其屋空。由其有此空,方可施其栋梁椽柱。理事互相为用,亦如空有互相为用耳。何得死执偏见,谓有则无空,空则无有耶。

譬如建筑房屋,栋梁椽柱墙壁,是事。屋空,是理。唯有栋梁椽柱的有,才能使其屋空。由于有这个空,才能施用这些栋梁椽柱。理和事互相为用,就好像空和有互相为用。何必死执偏见,认为有则无空,空则无有呢。

此种义理,若不明白,当勤持诵,勿妄猜度。久而久之,业消智朗,自可一笑而喻。古人最初,皆在认真用工上著力,不在卜度思量处用心。故古人一举一动,皆非今人所能及也。

这种义理,如果不明白,应当精勤持诵,不要胡乱猜度。久而久之,业障消除、智慧崇朗,自可一笑而明白。古人最初,都是在认真用功上着力,不在卜度思量处用心。所以古人的一举一动,都不是现在人所能达到的。

 

< 学习笔记 >

[1]有作三句者:《金刚经》流通本三句经文为:“须菩提,忍辱波罗蜜,如来说非忍辱波罗蜜。”

[2]宗教不宜混滥论中,真俗二谛之文理,及约境所喻之义:克论佛法大体,不出真俗二谛。真谛则一法不立,所谓实际理地,不受一尘也。俗谛则无法不备,所谓佛事门中,不舍一法也。教则真俗并阐,而多就俗说。宗则即俗说真,而扫除俗相。须知真俗同体,并非二物。譬如大圆宝镜,虚明洞彻,了无一物。然虽了无一物,又复胡来则胡现,汉来则汉现,森罗万象俱来则俱现。虽复群相俱现,仍然了无一物。虽复了无一物,不妨群相俱现。《宗教不宜混滥论》(<增广・卷二>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