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到信以及《经塔铭》等，非常欣慰。一篇“自述”，相当诚恳发露。但是所说的，务必要见于实行中，才有真实意义。否则，就是妄语，自欺欺人了。
你母亲的塔，不知要作什么样式。按照佛制，转轮圣王方可修塔，没有塔级。出家证得初、二、三、四果，各以所证的果位，来分塔级的多少。若是凡夫，则不应该建塔。近世的僧人各有修塔，只是作一个表彰形式，不起塔层级数，还情有可原。在家人，绝对没有听说修塔的。
杨仁山的诸位弟子为他修塔，塔的样式几乎与佛塔相同，不值得学习效法。但是他有流通弘扬佛法的功德利益，所以诸位弟子尊敬他太过了。你母亲虽然一生清净修行，临终正念往生，她所证的境界尚不知道。在此娑婆世界，决不能以圣人来冒充虚拟。虚拟就是以凡滥圣。如果是往生之后所证的果位，不能引用到婆婆世界的往生前。所以在此娑婆世界、往生到极乐世界，各按各处的本分位置，方才不违佛制。然而已经修好，只好任凭流传。但是不能将修塔认为是对的，令凡是有心修塔的人，都沿袭而来效仿。这是我不得不说明的。
《八大人觉经》，写得很好，令人看了，心生欢喜。九月二十六日，我下普陀山，月底到上海，以为你与家眷全都回家去了，所以完全没有过问。到了腊月初五，李级仁来了，才知道你们没有全都回去。我回陕西的事，实在不容易。因为陕西地方混乱，又加上寒冷。如果将衣物全都丢了，到了陕西就置办不起。如果带上，那么东西累赘，实在是两难。所以，我绝无回陕西的心。
何况现在在普陀修《普陀山志》，虽然不是由我主持，然而我也无法置身事外。还有《观音大士本迹颂》这件事，我委托江西的友人已经编修八九个月了，这件事万万不能借他人之手。必须等他编修好，我看过，然后或者合编在《普陀山志》中，或者单本别行，都必须我自己来处理。
你既然知道一切众生，都是过去父母，未来诸佛，家中全都是本宗的眷属，本来就应当永断荤腥，才是真实行持。世间的儒者，被习俗所禁锢蔽塞，将吃肉看作是理所应当，绝不考虑那些动物被宰杀时的痛苦。何况是讨论过去与未来呢？悲哀啊！“此身不向今生度，更向何生度此身”。改“度”字为“修”字，很不合适。
现在上天开泰运，众人庆丰年，遥想新年以来，诸事如意，生活起居，迎祥纳福。志常与儿女们，全都吉祥安乐，非常欣慰。写到这里，顺便问候禅安，恭贺新禧。并问候合家平安。如果没有要紧事，不必来普陀山。我也许三四月份会去杭州，顺便可以见一面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