某君来秦地,关系很大。假使他冰清玉洁,循规蹈矩,那么关中人的善根,当会断掉一大半。幸亏他贪瞋痴全体暴发显现,被秦地的人所藐视,那么他所说的,就没有人肯相信听从了。
你发问的信,并不是他所知道的,均不能回信。幸亏你一问,否则,他必定认为秦地没有高人了。懂得道理并不难,实行起来就很难了。他一向都相信我,因为一封信的误解,就成了反对。可见这个人,不是真有信心。忍辱之心未生而瞋恨之心滋长炽盛,实在悲哀啊!
我的为人,没有什么可以、不可以。来者不拒,去者不留。来去任他,我不干预。今年事务繁重,没有时间回秦地。因为如果回秦地,那么《大士颂》(即《观世音菩萨本迹感应颂》),《普陀山志》,就全都没有人校对料理了。何况还有南京法云寺,增设慈幼院的事。
冯梦老、王一亭等人,都拉我到其中以助热闹。然而我所幸的是,没有贪心。假使稍有贪名的心,那么法云寺开山第一代,岂肯让给别人。而我看待这个名位,简直如同牢狱囚犯,唯恐被束缚。
你对于法相宗,很有悟入之处。然而借此来折伏狂妄之徒,使他们回向净土,那么是可以的。如果专门在这上面用心,将信愿念佛抛在脑后,那么恐怕要在娑婆世界常为主人了。将娑婆世界当作己有,也是很大的名目。但如果被娑婆世界束缚不得自在,那么就有娑婆不如无娑婆更好了。
某法师学问很高,但他的性情好高务胜,不能俯就循诱初学人。那么他得到的利益,就因为众生不能领会而变小了。
《文钞》已经出书,听说熊大冥的九百部书已经寄去(是河南友人五百部,陕西四百部),不知收到没有。他有二千部书,我打算等时局稍微平定,当会将他全部的书寄到陕西。一是普及熊大冥的法施,一是表达我的一片乡情。如果有想看的人,应向熊大冥那里去讨,恐怕一时难以寄来。
终南规约,我不能干预。因为现今的人无论什么事,都只是一张空空的规约。如果能依照一半,已是万幸。我原本就知道其中的弊病不容易革除,所以绝对不干预。
中华新报,既然想一并刊登佛学。那么凡是诱导邪淫、诱导欺诈的小说,理应不登。这样对于国民,才有实际利益。如果他们只图下流社会的投机,那么多一分报纸,还不如少一分报纸更好。
秦地人民等待赈济的众多,几十万钱,也沾不上一点实惠。即使大家少积攒拼凑若干钱,哪能保证赈灾的人都是出于为公之心,而不涉及舞弊的行为呢?那就是秦地百姓的定业使然,实在悲哀啊!我也是秦地百姓,听到这种惨状,能不悲痛伤心吗?现今将流通文钞的洋元拨出一百元,来作为赈灾的费用。请拿着字条前往上海陈家浜太平寺,到真达大和尚那里领取。
中华新报的序文,应当在三月初旬寄去。现在校对《文钞》,没有一点空暇。《文钞》寄来二十多天了,因为香期人事繁多,所以延迟到今天。
你母亲的纪念册题词,已经有诸位名人的大作。我另行一路,言语似乎浮泛,用意颇为切实,不知可用否?如果不想用,也没有妨碍。我因为现今的人,把事奉双亲、立身行事,都当作一场套话说说,就算数了。求其中勉力修持的,实在很难有这样的人。
你过去的所做所为,大有过失,现今应当努力真实修持来补救。如果徒然用浮华不实的语言取悦他人的眼目,他人必定反过来指斥你以往的过失而加以罪责。纵然他人能被欺瞒,自心能被欺瞒吗?自心不能被欺瞒,所以天地鬼神,全都不能被欺瞒,何况佛菩萨呢?因为自心与佛、菩萨、天地、鬼神,相融相摄的缘故。
以后事事求真实,心心反省自己。当可与直心为道的如来契合。自然能感应道交,在生蒙如来加被,死后蒙如来接引啊!
[1]孔殷:1.众多,繁多。2.很紧急,很急迫。
[2]令慈之纪念册题词:即《康母往生纪念册发隐》。收录于文钞<增广・卷四>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