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民国二十七年为一弟子说)
人只是没有羽毛鳞甲的动物中智慧最高的一种,身高不过几尺,寿命不过几十年,竟能和高厚、悠久莫测的天地,并称为三才,其意义究竟是什么呢?
要知道这个“才”字,是德能的称谓。天以普覆万物,生成化育万物来体现德能。地以普载万物,含养滋培万物来体现德能。人以协助天地的化育,继往圣,开来学来体现德能。
假设没有人协助天地化育的德能,那么天地的德能还是有所缺憾。由于得到了人协助天地化育,继往圣,开来学的德能,才使天地的德能,圆满充足,竖穷三际,横遍十方。人之所以与天地并称三才,就是这个原因。
人的德能,大的方面有四个。人,就是仁。仁慈恻隐,自利利他,所以才称为人。人,就是忍。忍劳忍苦,担当柱地撑天的事,所以才称为人。人,就是任。竭力担起孝悌、忠信、礼义、廉耻这八德,使这些德行无所歉缺,所以才称为人(这八事,平民百姓都能够去做。这正是协助天地化育,继往圣,开来学,撑柱天地的大事。如果一旦疏忽了,无论亡失了一二字,还是八个字全都亡失,就成为冒名的伪人,就不是与天地并称三才的真人了。如果能够以此类推,那么效法圣贤,学佛、学习祖师,就绰绰有余了)。
人,就是尽。竭尽落实儒教伦理纲常的大道来敦伦尽分,竭尽落实佛教心性之道来证得本心,所以才称为人。人的意义,太伟大了啊!祈愿一切同伦,每个人都能担荷起做人的四种意义,那么这哪里只是我国的福气,实际上也是天下万国的大福气啊!
或许有人说:“你提出的这些说法,你自己都能一一做得到,并没有遗憾吗?”
我这样回答:“鸟之将死,其鸣也哀。人之将死,其言也善。我因为悲痛自己没有一条条做到而抱有缺憾,所以希望一切同伦都能一条条做到并没有缺憾,从而免除每个人,在临命终时,仍然像我一样陷入无穷无尽的深深悲痛啊!您难道没有看到《未曾有因缘经》中记载的,‘野干说法,天帝释拜听’的公案吗?假使整个大地上的人都成了天帝释,也不至于不许野干开口吧,您为什么还一定要偏执人我相来责难我呢?我知道自己的过失了,以后不会再说了。”
[1]倮虫:亦作“裸虫”。身无羽毛鳞甲蔽身的动物,古代所称的“五虫”之一。古代常用以指人。
[2]未曾有因缘经:又作《未曾有经》。(南朝.齐)昙景译。收于《大正藏》。内容叙述佛陀度化罗睺罗出家、对波斯匿王说听法之功德、对四石女说业报、对祇陀太子说五戒开遮之方便等,记载了相关的宿缘故事(“野干”与“天帝”的对话等)。并将此经付嘱阿难,令其宣布教化,以度众生。
[3]野干说法,天帝释拜听:野干被狮追逐落井,临终前有所醒悟,至诚忏悔,感动天帝释率八万诸天众前来礼拜请法。野干,兽名,像狐而比狐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