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懂

印光法师文钞

复邵慧圆居士书一

光乃犯二绝之苦恼子。二绝者,在家为人子绝嗣,出家为人徒亦绝嗣,此二绝也。

我是个犯二绝的苦恼人。所谓二绝就是,在家为人之子断绝后嗣,出家为人徒弟也断绝后嗣(不收徒),这就是二绝。

言苦恼者,光本生处诸读书人,毕生不闻佛名,而只知韩欧程朱辟佛之说。群盲奉为圭臬,光更狂妄过彼百倍。幸十余岁厌厌多病,后方知前人所说,不足为法(光未从师,始终由兄教之)。

说到苦恼,我原本生在诸位读儒书人的环境中,一生不闻佛名,只知道韩愈、欧阳修、二程(程颢、程颐)、朱熹辟佛的学说。无知学人将其奉为圭臬,而我比他们还狂妄百倍。所幸十多岁的时候,身体厌厌多病,然后才知道前人所说的(辟佛言论),不值得学习、效法(我没有跟从老师学习,始终是由兄长教导)。

先数年,吾兄在长安,不得其便。光绪七年吾兄在家,光在长安(家去长安,四百二十里),遂于南五台山出家。先师意光总有蓄积,云出家则可,衣服须自备,只与光一件大衫,一双鞋。不过住房吃饭,不要钱耳(此地苦寒,烧饭种种皆亲任)。

先前几年,我的兄长在西安,不是很方便。光绪七年,我兄长在家,我在西安(我家距离西安,四百二十里),于是就在南五台山出了家。我师父认为我总会有些积蓄,说出家是可以的,衣服必须自己准备,只给我一件大衫,一双鞋。不过住宿吃饭,不要钱(这个地方苦寒,烧饭等种种事务,都要亲自去做)。

后未三月,吾兄来找,必欲令回家辞母,再来修行则可。光知其是骗,然义不容不归。一路所说,通是假话,吾母倒也无可无不可。次日兄谓光曰,谁教汝出家,汝便可自己出家乎。从今放下,否则定行痛责。光只好骗他,遂在家住八十余日,不得机会。

后来不到三个月,我的兄长找来,一定要让我回家辞别母亲,再来修行才可以。我知道这是骗我回家,然而道义上不能不回去。一路上对我所说的,都是假话,我母亲倒没有表示可以或不可以。第二天,兄长对我说:“谁教你出家?你就可以自己出家吗?从今放下(出家的念头),否则,一定要痛加责罚。”我只好骗他,于是在家中住了八十多天,没有机会逃走。

一日吾大兄往探亲,吾二哥在场中晒谷,须看守,恐遭鸡践。知机会到了。学堂占一观音课云,高明居禄位,笼鸟得逃生。遂偷其僧衫(先是吾兄欲改其衫,光谓此万不可改。彼若派人来,以原物还他,则无事。否则恐要涉讼,则受累不小。故得存之),并二百钱而去。

一天,我大哥出去探亲,我二哥在谷场中晒谷,必须有人看守,恐怕被鸡糟践,我知道机会到了。在学堂里,占卜到一支观音签说:高明居禄位,笼鸟得逃生。于是偷走带回的僧衫(先前我哥哥想要裁改这件僧衫,我说这万万不能改。师父他们如果派人来要,将原物还给他,就没事。否则,恐怕要闹到公堂,就很麻烦了。所以得以保存这件僧装),以及二百文钱离去。

至吾师处,犹恐吾兄再来,不敢住,一宿即去。吾师只送一元洋钱,时陕西人尚未见过。钱店不要,首饰店作银子换八百文,此光得之于师者。

到了我师父那里,还怕我兄长再来,不敢停留,过了一夜就离开了。我师父只送我一元洋钱,当时陕西人还没有见过。这个洋钱,店铺不要,到首饰店作银子,换了八百文钱,这是我从师父那里得到的所有东西。

至湖北莲花寺,讨一最苦之行单(打煤炭,烧四十多人之开水,日夜不断。水须自挑,煤渣亦须自挑出。以尚未受戒,能令住,已算慈悲了)。次年四月副寺回去,库头有病,和尚见光诚实,令照应库房。银钱帐算,和尚自了。

到了湖北莲花寺,讨得一个最苦的差事(打煤炭,烧四十多人的开水,日夜不断。水必须自己挑,煤渣也必须自己挑出去。因为尚未受戒,能让我住,已经算是慈悲了)。第二年四月,副寺回去了,库头有病,和尚看我诚实,让我照应库房。银钱出入算帐,和尚自己掌管。

光初出家,见杨岐灯盏明千古,宝寿生姜辣万年之对,并沙弥律,言盗用常住财物之报,心甚凛凛。凡整理糖食,手有黏及气味者,均不敢用口舌舔食,但以纸揩而已。

我最初出家,看到“杨岐灯盏明千古,宝寿生姜辣万年”的对联,以及《沙弥律仪》中,说到盗用常住财物的果报,心中很警惕害怕。凡是整理糖食,手里粘上一点糖及气味,都不敢用口舔着吃了,只是用纸揩干净而已。

杨岐灯盏者,杨岐方会禅师,在石霜圆会下作监院,夜间看经,自己另买油,不将常住油私用。

杨岐灯盏是说,杨岐方会禅师,在石霜楚圆禅师座下作监院,夜晚看经,自己另外买灯油,不敢将常住的油自己私用。

宝寿生姜者,洞山自宝禅师(宝寿乃其别号),在五祖师戒禅师会下作监院,五祖戒有寒病,当用生姜红糖熬膏,以备常服。侍者往库房求此二物,监院曰,常住公物,何可私用,拿钱来买。戒禅师即令持钱去买,且深契其人。后洞山住持缺人,有求戒禅师举所知者,戒云卖生姜汉可以。

宝寿生姜是说,洞山自宝禅师(宝寿是他的别号),在五祖师戒禅师座下作监院,五祖师戒禅师有寒病,要用生姜红糖熬成药膏,以备常服。侍者前往库房求生姜、红糖二样东西,监院说:“常住的公物,怎么能给私人用,要拿钱来买。”师戒禅师就让人拿钱去买,而且很看重这个人。后来洞山住持缺人,有人去求师戒禅师推举所知的人,师戒禅师说:“卖生姜的那个人可以。”

禅林宝训卷中,五十四五两页,有雪峰东山慧空禅师,答余才茂进京会试,求脚夫力书。大意谓,我虽为住持,仍是一个穷禅和。此脚夫为出于常住,为出于空。出于常住,即为偷盗常住。出于空,则空一无所有。况阁下进京求功名,不宜于三宝中求,以致彼此获罪。即他寺有取者,亦应谢而莫取,方为前程之福耳。近世俗僧多多以钱财用之于结交徒众俗家。

《禅林宝训》卷中,五十四、五这两页,有雪峰东山慧空禅师,答余才茂进京会试,求脚夫随从的书信。大意是说:我虽然是个住持,仍然是一个穷禅和子。这个脚夫随从,是常住派出呢?还是我慧空派出呢?如果是常住派出,就是偷盗常住。如果是慧空派出,而我一无所有。何况你上京赶考,求取功名,不适合在三宝中来求仆从,以致你我都有罪过。即使其它寺院有派给你,也应该感谢而不要收下,方才是前程之福啊!近世的俗僧,大多用钱财来结交徒众俗家。

光一生不愿结交,不收徒弟,不住持寺庙。自光绪十九年到普陀,作一吃饭之闲僧(三十余年,未任一职,只随众吃一饭)。印光二字,绝不书之于为人代劳之纸。故二十余年很安乐。后因高鹤年绐去数篇零稿,登佛学丛报,尚不用印光之名。

我一生不愿意结交,不收徒弟,不住持寺庙。自从光绪十九年,到普陀山,作一个吃饭的闲僧(三十多年来,没有担任一个职事,只是随众吃饭而已)。“印光”这二个字,绝不写在为他人代写文章的纸上。所以二十多年来,很安乐。后来因为高鹤年拿去几篇零星文稿,刊登在《佛学丛报》上,不过仍旧没有用“印光”的名字。

至民三,五年后,被徐蔚如周孟由打听著,遂私为征搜,于京排印文钞(民国七)。从此日见函札,直是专为人忙矣。遂至有谬听人言,求皈依者,亦不过随从彼之信心而已。富者光亦不求彼出功德。贫者光又何能大为周济乎。

到了民国三、五年后,被徐蔚如、周孟由打听到,于是他们私下征集搜罗我的文稿,在北京排印《文钞》(这是民国七年<1918>的事)。从此,每天都收到信件,简直就是专为他人忙碌了。于是有错听人言,来求皈依的人,也不过是随从他们自己的信心而已。有钱的,我也不求他出功德。贫穷的,我又如何能够大为周济呢?

光绪十二年进京,吾师亦无一文见赐。后以道业无进,故不敢奉书。至十七年圆寂,而诸师兄弟各行其志。故四十年来,于所出家之同门,无一字之信,与一文钱之物见寄。

光绪十二年到北京,我师父也没有给我一文钱。后来因为道业没有进步,所以也不敢给师父写信。到了光绪十七年,师父圆寂,而诸位师兄弟,各走各的路。所以四十年来,对于出家的同门师兄弟,没有一个字的信件往来,也没有寄过一文钱的东西。

至于吾家,则光绪十八年有同乡由京回家,敬奉一函,仰彼亲身送去。否则无法可寄,此时未有邮局,而且不在大路(今虽有邮局,若无人承转,亦无法可寄)。次年来南,消息全不能通。至民十三年一外甥闻人言,遂来山相访,始知家门已绝,而本家孙过继(此事在光为幸,以后来无丧先人之德者。即有过继者,亦非吾父母之子孙也)。

至于我家里,光绪十八年,有同乡从北京回家,写了一封信,承蒙他亲自送去。否则,没办法寄信,那个时候还没有邮局,而且村子不在大路边(现今虽然有了邮局,如果没有人承递转送,也没有办法能寄到)。第二年,来到南方,消息完全不通。到了民国十三年,一位外甥听到他人的传言,于是来普陀山相访,才知道家中的人都已去世,而由远房子孙过继(这件事对我来说,是庆幸的,因为没有败丧先人德业的人了。即使有过继的,也不是我父母的子孙)。

以故亦不与彼信。以民国来陕灾最重。若与彼信,彼若来南,则将何以处。无地可安顿,令彼回去,须数十元,彼之来去,了无所益,岂非反害于彼。故前年为郃阳赈灾,只汇交县,不敢言及吾乡(吾村距县四十多里)。若言及,则害死许多人矣。

所以,也不与他们通信。因为民国以来,陕西的灾害最为严重。如果与他们通信,他们要来到南方,怎么办?没有地方可以安顿他们,让他们回去,又须要几十元钱,他们来来去去,没有一点好处,岂不是反而害了他们?所以,前年为郃阳赈灾,只是将汇款交到县城,不敢提及我的家乡(我的村子距离县城有四十多里)。如果提及,就会害死许多人了。

今春真达师因朱子桥(近二三年,专办陕赈)来申,与三四居士凑一千元,祈子桥特派往赈吾本村。西村亦不在内。然数百家,千元亦无甚大益。

今年春天,真达法师因为朱子桥居士(近二三年,专门办理陕西赈灾)来到上海,与三四位居士凑了一千元,请朱子桥特地派人前往赈济我的村子。西村也不包括在内,然而几百户人家,一千元也没什么大的利益。

由此即有欲来南者。一商人系吾宗外甥,与光函云,有某某欲来南相访者,作何回答。光谓汝若能照应,令其得好事,则甚好。否则极陈来去之苦,并无益有损之害,庶不致于害死彼等也。

因此,就有想来南方的人。有一位商人,是我宗族中的外甥,写信给我说:有某某人想要来南方,如何回答他?我对他说:“你如果能够照应他,令他有好的事情做,就很好了。否则,极力陈述来去路途之苦,以及无益有损的危害,才不致于害死他们。”

此事真师一番好意,并未细想所以,兼又不与光说。及光知,事已成矣,无可挽回。

这件事,真达法师是一番好意,并没有细想其中的所以然,而且又不对我说。等我知道的时候,事情已经办成,无可挽回了。

闻数十年前,湖南一大封翁做寿,预宣每人给钱四百。时在冬闲之际,乡人有数十里来领此钱者。彼管理者不善设法,人聚几万,慢慢一个一个散。其在后者,以饿极拚命向前挤,因挤而死者二百余人。尚有受伤者,不知凡几。

听说几十年前,湖南有一位受朝廷封典的老翁做寿,预先对外宣称:凡是来的人,每个人给四百文钱。当时,正是冬闲之际,乡人有从几十里外赶来领钱的。那些管理的人,不善于处理,聚集了几万人,慢慢一个一个地散钱。在后面的人,因为饿得狠了,拚命向前挤,因此挤死了二百多人。还有受伤的人,不知道有多少。

府县亲自镇压不许动,死者每人给二十四元,棺材一只,领尸而去。老封翁见大家通惊惶错愕,问知即叹一口气而死。不几日其子京官死于京中。是以无论何事,先须防其流弊。

县府亲自镇压不许动,死的人,每人给二十四元,棺材一付,领尸离开。老封翁看到大家全都惊惶错愕,询问了解情况后叹了一口气就死了。没过几天,他做京官的儿子死在京城中。

光岂无心于吾家吾村乎,以力不能及,故以不开端为有益无损也。

所以,无论什么事,首先必须预防其中的流弊。我难道无心救济我的家人,我的村子吗?因为力量不够,所以不开这个头,更为有益无损啊!

灵岩先只上十人,大家以姚某之病,遂方便彼住于其中,此事岂可为例。彼寺年岁好,所收租金不上千。不好,则又要减,此外一无进款。近三年因有皈依徒,知灵岩系真办道。每有托其打念佛七者,稍为津贴,故住二三十人。然光绝不于灵岩有所求。

灵岩寺以前只有十几个人,大家因为姚某的病情,于是方便允许他住在寺中,这件事岂能作为例子。寺院年岁好,所收的租金不到一千元。年岁不好,就又要减租,除此之外,没有其它的收入。近三年来,因为有皈依徒弟,知道灵岩寺是真心办道。常常有委托他们打念佛七的,稍微有些津贴,所以住了二三十人。然而我绝不对灵岩寺有所求。

灵岩寺诸师,每有供其父母牌位于念佛堂者。报国代光校书之德森师,并其友了然师(现亦在报国),均以孝思,各供其亲之牌位于灵岩。

灵岩寺的诸位师父,常常有在念佛堂供奉他们父母的牌位的。报国寺代我校书的德森法师,以及他的朋友了然法师(现在也在报国寺),都因为孝亲之思,各自在灵岩寺供奉他们双亲的牌位。

光则绝不言及此事。光若言及,彼固欢喜之至。以光有此举,即涉有攘功及自私之迹。况素未见面,只汝一信而皈依,即可在此养老乎。如此则凡皈依之苦人,皆求光养老。光手中若能出金钱谷米,则亦非不愿。惜无此道力,何能行此大慈悲事乎。

我绝对不提这件事。我如果提及,他们固然是非常欢喜。因为我如果有这样的举动,就涉及到夺功以及自私的行迹。何况素未谋面,只因你一封信而皈依,就可以在灵岩寺养老呢?如此的话,那么凡是皈依的困苦人,都求我来养老。我手中如果能够变出金钱谷米,这样也不是不愿意。可惜没有这个道力,如何做得了这样的大慈大悲之事呢?

昔福建黄慧峰,每以诗相寄,稍有薄信,光为寄各书,彼复求皈依(与光年岁相等),后又要出家,光极陈在家修行之益。彼自诩为发菩提心,实则求清闲,为儿孙减养老费也。且其言决裂之极。光曰我在人家寺里住三十年,一身已觉多矣。况汝又来依我出家,汝决定要来,汝来我即下山。何以故,我自顾尚不暇,何能顾汝乎。从此永不来信矣。可知前之道心,是为子孙求利之心,非真有道心也。

过去,福建的黄慧峰,常常写诗寄给我,稍微有些通信往来,我为他寄各种经书,他又求皈依(他与我的年岁相等),后来又要出家,我极力陈述在家修行的好处。他自称是为了发菩提心,实际是求清闲,为儿孙减养老费。而且说的话非常决裂。我说:“我在人家寺里住了三十年,自己一副身躯已经觉得多了。何况你又来依我出家,你决定要来,你来了,我就下山。为什么呢?我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,如何能照顾你呢?” 从此,他就不再来信了。可知他先前的道心,是为子孙求利的心,不是真有道心。

汝人颇聪明,然亦有不以己心度他人之心之蔽。在己分则知其艰难,在人分则谓其容易。不知光比汝尚为苦恼,以后祈汝自量己力以做事。若再令光代出钱财,则万难如命以偿。何以故,光不止识汝一人,亦不止汝一人有求于光也。倘止汝一人,数年来用三五百元,亦不甚要紧。又有此处灾赈,彼处善举,又将何以应之。

你为人很聪明,然而也有不设身处地将心比心的缺点。在自己份上,就知道其中的艰难,在他人份上,就认为很容易。不知道我比你还苦恼,以后请你自己衡量自己的能力来做事。如果再令我代出钱财,就万难从命。为什么呢?我不止认识你一人,也不止你一人有求于我。倘若仅你一人,几年来用三、五百元,也不是很要紧。又有这个地方的灾赈,那个地方的善事,又要如何来应对呢?

即如印书一事,亦不能任意令寄。彼原有章程,想已看过。若随人意要者即寄,虽有数十万家当,亦办不到。况大家凑钱支持乎。如要当按照本发请,此则可以满愿。如谓有益于人,即当如我所要为寄,则此社当即关闭矣。

即使如印书这件事,也不能任意地令弘化社寄送。弘化社原有的章程,想必已经看过。如果随他人要多少,就寄多少,即使有几十万的家当,也办不到。何况是大家凑钱来支持呢?如果要书,应当按照本钱发送请书,这样就能满愿。如果说有益于他人,就应当按照你所要求的来为你寄书,那么这个弘化社就将立刻关闭了。

普陀志,从前系请一不知佛法,不信佛者所修。而且为光亦作一传以附之,光极斥其非。后以一二事彼不依光,光遂完全辞之不过问。及彼修好,交与法雨退居,放大半年,才求光鉴订。光以无暇,故迟几年。故此书绝无光之名字,以彼所录光之书并名者,通去之不存。

普陀山志》,从前是请一位不知道佛法,不信佛的人编修的。而且为我也作了一个传,附录在其中,我极力责斥他的错误。后来因为一二件事,他不依我,我于是完全推辞,不再过问。等到他编修好了。交给法雨寺的退居方丈。放了大半年,才求我鉴订。我因为没有空暇,所以推迟了几年。所以这本书,绝对没有我的名字,因为他所收录我的书以及我的名字,全部去除了,没有存留。

其请人写,排板刷印,不派普陀一文。山中请书者,接纸工价每部六角。共印三千部,除任者一千多部外,只存千多部,光尚须送人。汝令寄数包来代送,其心甚好,但亦是未知其难。祈以后常存施诸己而不愿,亦勿施于人。

其请人缮写,排板印刷,不用普陀山出一文钱。普陀山请书的人,接照纸张人工成本价,每部六角。一共印三千部,除任资人的一千多部外,只存一千多部,我还要送人。你令我寄几包给你代送,这样的发心很好,但也是不知道其中的难处。请以后常存此心:自己不愿意做的事,也不要强加给别人。

凡事以己之心度人之心,以人之心度己之心,则汝后来决定会做到光明辉耀,人神咸悦地位矣。不知此苦口之药,以为然否,祈慧察。

凡事以自己之心度量他人之心,以他人之心度量自己之心,那么你将来决定会做到光辉照耀,人神全都愉悦的地位。不知道这个苦口的药,你认为对吗?请智慧思察。

又教诲浅说之板,万不可存弘化社。以此事不定一年两年即关闭。无基金,无定款,时局不好,人不相助,则不关何能支持乎。佛学书局交通宽,营业性质,能持久。交彼则于彼于汝均为有益也。

另外,《教诲浅说》的印板,千万不可存于弘化社。因为这件事不定一年、两年就关闭了。没有基金,没有固定钱款,时局不好,他人不来捐助,那么不关闭如何能支持呢?佛学书局资金来往宽广,是营业性质,能够持久。交给他们,这样对书局,对你都有利益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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