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果,是世间、出世间圣人,治理天下,度脱众生的大权巧法。儒教圣人注重因果,可在经典以及注书中看到的,多得难以胜数。孔子赞叹《周易》,一开始就说:“积善之家,必有余庆,积不善之家,必有余殃。”
要知道既然有余庆、余殃留给子孙后代,那么本人的本庆、本殃就更大了。然而本人的本庆、本殃,原本就不能专在现生来论说,必定要一并连着来生后世来论说,方才得以圆满周到。就这些话语来体察圣人的心,其中三世因果,六道轮回的事理,已经彰明显著在言语之外了。
箕子向周武王陈述《洪范》,最后说,“修德得五种幸福(来引导人行善),悖逆道德得六种困苦(来警戒人为恶)。”这五福六极的说法,深含三世因果的义理。是古代圣王教导人民希求向往五种幸福,畏惧害怕六种灾厄,修德立命,趋吉避凶的德政。世间儒者不察,都归之于君王政府的赏赐处罚。不但深深诬陷君王政府,而且事理矛盾。
宋儒窃取佛经的玄奥深义,来发挥儒教。唯恐人们各来学佛,以致儒门冷落,于是将如来所说,修养自己、教化他人、治理国家、统治天下,普令众生超凡入圣、了生脱死的根本方法,一刀砍断。令一切人,没有希求向往(行善)、畏惧害怕(作恶之心)。
说因果报应,是佛教设立这些来欺骗愚夫愚妇,信奉他们的教法罢了,实际上没有这回事。人死之后,身形既已腐朽灭绝,神识也飘散无有。纵然有地狱的剉烧舂磨,将如何来施用。神识已经飘散了,令谁来托生。
由于这个缘故,儒者对于因果轮回,都不敢说出口。徒然依赖正心诚意,来维持世道人心。既然没有因果轮回,一死就全都了断了。那么正心诚意又有什么利益。不正心诚意又有什么损害。从此,无法劝人行善,无法戒人作恶。以至逐渐发展成提倡贪欲,奖励恶行,不以为耻,反以为荣的情形。这是因为破斥因果轮回的话语所酿成的。而为人之道将要几乎熄灭了。
于是有心世道的人,群起而来挽救。居士林,净业社等组织,在各地建立起来。提倡因果轮回,与超出因果轮回的净土法门,必定要使因地而倒,仍旧因地而起。金沙居士林,已经成立,应当对于居士的名称、实质、事业,一肩担荷。那么世道返回唐虞盛世,人人仰慕效法圣贤,应当不久就可以亲见了。
所说的居士的名称,就是居家修道之士。居士的实质,就是敦伦尽分(敦笃伦常、恪尽己分),闲邪存诚(防止邪念、心怀诚敬),诸恶莫作,众善奉行,修行世间善法,来建立基础。真为生死,发菩提心,信愿念佛,求生西方,普愿自他,同了生死。能够如此,才能不辜负居士之名。
居士的事业,就是以身作则,宏扬佛化,唯以自利利他,自己成就,成就他人作为志向事业。对于虚名浮利,丝毫不挂于心。对于伦理清规,绝不违犯。使得凡是见到听到的人,全都生起景仰之心。
所谓以言语教导,他人就会互相争论而无所适从;以自身行为教导,他人就会跟从。世间、出世间,没有一件事不是以自身行为为根本的。根本如果不建立,纵然有所作为,全都是场面上的事。既然不是真实修持,必定招来外面的欺侮。反而令邪见人依据这些来诽谤佛法。自利、利他两种利益既然失去,生死大事如何能了。
如果加入居士林的林友,各各发起金刚坚固之心,誓愿行自他兼利之事。尽伦学儒,尽性学佛。追随过去的先觉,不肯稍生退缩自屈。这样就名为真正的佛弟子,这样就名为真正的大丈夫。那么居士的名称、实质、事业,可以光辉当世,利益子孙后代了。(甲戌<1934年>孟冬<十月>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