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懂

印光法师文钞

复许止净居士书一

受戒一事,如在佛前受,但以志诚忏悔数日,即向佛白曰,我弟子某某,誓持优婆塞五戒,及菩萨十重四十八轻戒。即已。若曰要见好相,今人实难感通。乃是以好相作障,非随分随力领受法益也。

受戒这件事,如果是在佛前受,只要志诚忏悔数日,就向佛禀白说:我弟子某某,誓持优婆塞五戒,以及菩萨十重四十八轻戒。就可以了。如果说要见到好相,现今的人实在很难感通。这是以见到好相作为阻障,而不是随分随力领受法益了。

杀业微细,未证初果,皆难清净。但只留心护生即已,何可引及无意中伤,及力不获救之事。若如来书,则便难以为人矣。

杀业很微细,未证得初果的人,皆很难清净不犯。只要留心护生就可以了,怎么能援引无意中伤,以及努力不能获救的事呢。若如来信所说,便很难做人了。

外道以呼吸有微生虫入口中,虽吃素,也难免杀业。光谓此之知见,同于见蚊虫屙于自身,谓身同圊厕,便欲一切人同投圊厕,以享此乐,同一邪见。何可以之为难。佛令罗汉具天眼者,不得用天眼看水。以天眼看,则无无虫之水矣。

外道认为,人呼吸时会有微生虫进入口中,即使吃素,也难免不犯杀业。我认为这种知见,如同看到蚊虫在自己身上拉屎,就认为身体如同厕所,便想使一切人共同投入厕所之中,来享受这种快乐,是同一种邪见。怎么能以此作为问难。佛令有天眼的阿罗汉,不得用天眼来看水。因为用天眼看水,就没有无虫的水了。

法师前不须好相,佛前反要好相。此对治轻僧之心。今既不便于僧前受,佛前亦可作僧前。如必欲由僧受,择其有德者即可,正不必待戒期随喜多日也。

法师面前受戒,不须要好相,佛前受戒,反而需要好相。这是对治轻慢僧人之心。现今既然不方便在僧人面前受,佛前也可以当作是僧前。如果必定想要由僧人处受戒,选择有德的僧人就可以了,不必等到传戒的时候随喜很多天。

出家人必须入堂习仪,以期受戒后,入众安住耳。在家人随于何时都好受,但一座说之即已。至于冬月畏寒,非裘不暖,亦可从权。但心存超荐,庶无过咎。世人不肯发心戒杀,每以力不能戒之事作难,此系阻人胜进之邪见。

出家人必须进入戒堂学习威仪,以期受戒之后,进入僧众安住罢了。在家人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受戒,只要一座说法即可以了。至于说冬天怕冷,不用裘衣不能保暖,也可以方便允许。但是要心中存有超荐之心,才没有过失。世间人不肯发心戒杀,常用力不能戒的事来问难,这是阻止他人胜进的邪见。

吾人依佛教行,当由浅至深,由粗至细。若最初即以充义至尽[1]之事自拟,便为自贼。又阁下见地甚高,唯于吃素一事,今始清净。而夫人佣妇,皆不能随喜。则其平日开导之事,殆未之行。否则断不能不相感格也。

我们依佛所教而行,应当由浅至深,由粗至细。如果最初就用推到极致的事情来要求自己,便成了自己害自己。另外,阁下的见地很高,唯独对于吃素这件事,到现在才清净。而夫人佣妇,都不能随喜吃素。那么平日开导家人的事情,大概是未曾实行。否则,绝对不能不互相感通。

魏梅荪十年八月间见光,谓不能吃素。光令熟读南浔放生池疏。至十月则长斋矣。次年,南京开法云放生道场,实梅荪主持之力居多。邓璞君一家并佣人皆吃素,日三时通到佛堂念佛,烟酒不入其门。

魏梅荪,在民国十年八月份见到我,说不能吃素。我让他熟读《南浔放生池疏》。到了十月份,就吃长斋了。第二年,南京开办法云寺放生道场,实际上是魏梅荪主持之力居多。邓璞君一家还有佣人都吃素,每天三时全都到佛堂念佛,烟酒不入家门。

方慧渊女士,由其兄寄光文钞,遂发心念佛,家中小孩仆婢均吃素。其夫初不甚信,今亦日吃两餐素,夜饭稍用点荤,然家中绝不杀生。彼略通文字之妇,尚有如此化导之力。阁下若志在利益眷属,常与谈说食肉之祸,当可渐渐顺从,决不至长相背戾也。

方慧渊女士,由于她哥哥寄《印光法师文钞》给她,于是发心念佛,家中的小孩仆婢都吃素。她丈夫起初不是很相信,现今也每天吃两餐素,晚饭稍微吃点荤菜,然而家中绝不杀生。她一个略通文字的妇女,尚且有如此的化导之力。阁下如果有志利益家中眷属,应常对他们谈说吃肉的祸患,当会渐渐顺从,绝不至于长期违背不听。

 

< 学习笔记 >

[1]充义至尽:充类至尽。用同类事物比照类推,把道理引申到极点。充类,推究同类事理。至尽,到极精密处,指就事理作充分的推论。◇《孟子・万章下》:“夫谓非其有而取之者,盗也,充类至义之尽也。”(如果把不归他所应有而取得的称为强盗的话,那是把强盗的含义夸大到极限。万章认为诸侯中不乏弑君的窃国大盗,却为何因为他们做了诸侯、给我们送来了礼物,我们就要接受呢?而孟子的意思是,对强盗是要惩罚的,但是要对强盗的含义做个限定,不能无限扩大。出于道德的义愤,将所有统治者都称为强盗,是不恰当的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