复永嘉某居士书五

🔎 ◤…读书会第１８７天…◢

蔚如所说，颇有道理。但尔我乃无知无识自了汉，其教人亦以自了汉之法则。彼乃欲人大通佛法，方期由兹深信净土。故致表面似不相合，而内情实各有所主，各有所长。及其弊也，则各有所失。若能取其益，不致成弊，则法门之大幸也。然而难矣。

徐蔚如所说的，颇有道理。但你和我都是无知无识的自了汉，教导他人也是自了汉的方法原则。他是想要令人先贯通佛法，然后由此而深信净土。所以致使表面看似不相契合，而内情实际上各有所主，各有所长。说到弊端，也是各有所失。如果能够只取其中的益处，就不致于成弊，则是法门的大幸。然而这很难啊！

如来诸祖所立之法，后人尚依之成弊，况吾侪(chái)[1]乎。但各守一法，以期自利兼以利于有缘者，则可耳。无缘者佛尚不能度，吾侪纵设种种法，亦将曰奈何奈何而已。

诸佛如来，诸位祖师，所建立的法轨，后人尚且有依照行持而出现弊病的，何况是我辈之人呢？只要各自守持一个法门，以期自利兼带利益于有缘的人，就可以了。无缘的人，佛陀尚且不能度，我们纵然施设种种的办法，也还是没办法，没办法罢了。

🔎 ◤…读书会第１８８天…◢

蔚如两书，过誉不慧，令人惭惶无地。此之派头，断不可学。学之则是令人疑藐古人，反致彼此受损矣。汝书说得亦甚有理。但光事体甚多，无暇详述。彼请问者，合则告之，违则令其别参高人。

徐蔚如的两封书信，过份地赞誉我，令人惭愧惶恐，无地自容。这个派头，断然不可以学。学的话，就是令人怀疑藐视古人，反而导致彼此都受到损害。你的信中所说也很有道理。但我的事情很多，没有空详细叙述。那些请教问题的人，与自己所学相合的就回答他，不合自己所学的，就让他另外参问高人。

如市间店铺，各有专售之货。或一种货，亦可通商裕国，兴家立业。或多种货，亦不过通裕兴立而已。吾人既不竖大法幢，检得大富长者门首所弃之残羹馊饭以自资养。有不嫌酸臭者，不妨展转相施。否则任伊取龙肝凤髓[2]以自资补。岂曰尽人皆贻，尽人皆受我此残羹馊饭，方惬吾心哉。

如集市的店铺，各自有专门售卖的货物。或者只卖一种货，也可以通商贸易，使国家富裕，兴家立业。就算卖多种货物，也只不过是通商裕国，兴家立业而已。我们既然不是大竖法幢，捡得大富长者门前所丢弃的残羹馊饭，来资养我们的色身。有不嫌弃酸臭的人，不妨辗转相施。否则，任凭他人取龙肝凤髓来自我资补。哪里能说，要所有的人全都要给予，所有的人都要接受我的这个残羹馊饭，方才满足我的心呢？

市间专售一货者往往起家，俱售众货者或亦折本。弘法利生，何独不然。千机并育，乃如来出世事。如来降迹为善知识，亦不以此为准。吾法法不通，但肯念佛，亦可仗之以了生死。吾之不通，亦何愧哉。所愧者言行不相应，有名而无实耳。

集市中专门售卖一种货物的，往往兴家立业，什么货物都出售的，或许也会亏本。弘法利生，何尝不是如此呢？千种根机一并化育，这是如来出世的事业。佛陀来化身为善知识，也不以千机并育为标准。我法法不通，只要肯念佛，也可以仗之以了生死。我的不通，又有什么惭愧的呢？所应惭愧的，是言行不相应，有名而无实罢了！

＜ 学习笔记 ＞

[1]吾侪：我辈，我们这类人。侪，等辈，同类的人。

[2]龙肝凤髓：比喻珍奇的佳肴。